周圍本來在打牌的人見狀都散開了,轉而圍到女人和孩子身邊。
魏大夫指了指旁邊的病床:“來,把孩子放上來我瞧瞧。”
女人忙不迭地將孩子放上去,泣涕漣漣:“我家小寶身體一向很好的,從小到大連感冒都沒有過,真是不知道怎麼會突然暈倒,他要是有什麼事我可怎麼活啊?”
魏大夫一邊翻看小孩的眼底,一邊皺眉給旁邊的一個學徒使了使眼色。
學徒見狀趕忙上前阻止女人:“別哭了,再哭會擾亂魏大夫思緒,耽誤他給孩子看診的。”
女人一愣,隨后趕忙捂住嘴,哽咽著點頭:“好好好,我不哭,您好好看,好好看!”
沒一會兒,魏大生起身,冷淡說道:“你家的孩子呢,問題不大,就是中暑了。”
聽到是中暑,女人先是一愣,隨后松了口氣,繼而問道:“那大夫,中暑的話要怎麼治?我家小寶現在還暈著……”
“這中暑呢,可大可小,說嚴重也嚴重,說不嚴重,它也不嚴重。”
魏大夫見女人的神色又有些緊張起來,滿意點點頭:“這樣吧,我給你開一副方子,你回去給孩子連喝三天,我保證藥到病除,并且以后你家孩子都不會這麼輕易中暑了。”
女人聽他這話感激的不行:“那太好了,大夫您快開藥吧!”
魏大夫點點頭,給徒弟用眼神示意。
徒弟連忙將紙筆遞給他,魏大夫大筆一揮,寫完了一個方子,隨后遞給女人:“您按這藥方抓藥就好。”
女人趕忙接過:“好好,我這就去!”
她說著趕忙去了藥臺前。
小雪本能的要上前接待,卻被孔婉歌拉住:“先別急,藥臺前不是有人麼?”
小雪懵懵懂懂地沒動,就見藥臺前另外一個女孩接過藥單抓了藥。
等到她最后拉開西洋參的盒子時,不遠處站著的孔婉歌眸光微微一瞇。
藥材抓好,女人接過來道了謝,隨即急匆匆的跑去另一邊結賬。
等到賬單出來卻傻了眼。
“您好,您需要支付4036元。”
女人一時間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收銀員微笑著看她:“請問是支付寶還是微信?”
女人回過神,有些無措道:“這個藥不就是三天的嗎,怎麼這、這麼貴?”
收銀員掩蓋住眼底的不耐,依舊微笑道:“給您開的藥材都是功效很不錯的,所以價格也會相對貴一些,小孩子麼,身子骨比較弱,用太便宜的藥材會傷身子。”
聽對方這麼說,女人連忙點頭:“哦哦,行,那我付,您稍等一下啊,我微信里沒這麼多錢,我先綁個銀行卡……”
眼見著她笨拙的操作手機,綁定好了銀行卡,真的要付款,孔婉歌徹底忍不住了站了出來:“這位女士,您先等等。”
她這一聲,不高不低,偏偏是整個醫館的人都能聽見的高度。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了過來。
孔婉歌大步走到女人身邊,聲音溫和:“這位女士,您確定要花這個錢嗎?”
女人愣了愣,有些疑惑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孔婉歌道:“我只是覺得當務之急是立刻為您的孩子祛暑,讓他醒過來,而不是回家煎藥。”
“就算是煎藥,您手里的藥方也不合適,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藥方里有一味藥材是西洋參,這西洋參的確對中暑有一定的效用,但您的孩子只是普通的中暑,用西洋參入藥無異于牛鼎烹雞,您孩子年紀小,用西洋參反而容易虛不受補。
”
“相反的,黨參和西洋參功效相仿,只要適當入藥,對您孩子的病癥就已足夠有效,若是藥方中將西洋參換成黨參,您這賬單別說四千,四百都用不了。”
孔婉歌侃侃而談,女人完全被說懵了,旁邊的收銀員和不遠處的幾個大夫學徒臉色都不太好看。
魏大生皺著眉快步走過來,看向不遠處的小雪,神色不悅。
他眼神里的意味分明——
她不是來抓藥的嗎,怎麼還沒走?
小雪站出來期期艾艾道:“這位客人肚子不舒服,想上個廁所,我剛帶她去了一趟。”
魏大聲瞪了小雪一眼,沒再多說,轉而看向孔婉歌,一副傲慢的神色:“這位小姐,我沒記錯的話,你也是個來抓藥的患者吧?呵,這年頭,難道患者都比醫生會看病了?”
他這話一出,女人的臉色立馬變了,不悅道:“聽你說的頭頭是道的,我還以為你也是這的醫生,原來就是個買藥的?小姑娘不要跟著裹亂,我家小寶躺在病床上,我著急得很,別耽誤我抓藥!”
說著她又急急忙忙要去付錢。
孔婉歌看在眼里,嘆了口氣,神色沉靜道:“這位媽媽,我也有孩子,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我雖然是來買藥的,但其實還是一名中醫大夫。”
她說完看向魏大生:“這世上沒人規定,大夫就不能生病來抓藥了吧?”
魏大生冷笑一聲:“你說你是大夫就是大夫了?你哪所醫學院畢業的?有從醫資格證嗎?進醫院實習過嗎?你的老師是哪位,報個名頭我來聽聽!”
魏大生這連環五問瞬間得到周圍一眾人的附和。
“是啊,這年頭真是誰都能對著專業大夫指導兩下了,魏大夫看了這麼多年的病,還比不過你一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