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逃嗎?”男人磁沉的嗓音說了說。
她咬牙,不甘心地垂下眼皮,掩飾住眼底的倔強,緩緩說道:“你想要什麼?”她捏住拳頭:“我不會再求你!”
他想要她的求饒嗎?
做夢去吧!
再也不會像之前那樣,委曲求全!
再也不會開口求他!
“嘴硬。”他薄唇只吐出這兩個字,但這兩個字,卻間接讓簡童心里認定了他,就是要折磨她,就是要看她卑微,就是要看她求饒……絕望之后,誰還在乎?
男人望著床上女人,心里無聲輕嘆了一聲,她問他想要什麼,她說她再也不會求他……他要的,從來不是她的卑微,她的求饒!
他要的是……那二十來年如一日一樣愛著他的那個女人,他要那個女人,回來!
一把將她塞入了被褥下,自己立即跟著鉆了進去,伸手緊緊抱住她,被褥下,男人伸腳纏住她亂動亂踢的腿腳:“要麼睡覺,要麼再來一次,做到你累,累了自然就睡了。怎樣?”
怎樣?
他問她怎樣?
呵……
“沈總,請您記住了,你正和一個殺人犯同床共枕!”
男人本來閉上的眼睛,陡然睜開,黑亮漆黑的眸子,盯著床側人兒看,俊美的面容上,唇角上翹,菲薄唇瓣勾勒出一道古怪的笑容,隨即,沒有只言片語,重新合上了眼。
不多時,傳來稍重的呼吸聲。
簡童趁機想要從他懷中爬起。
腰間鐵臂如同鉗子,死死地箍住了她,動彈不得。
夜深了,反而更加安靜,既然挪不開,倒是看著他,簡童的神色,無比的復雜。
眼角余光,又掃了掃床頭柜……這個時候,她居然還有玩笑的心情,她想,那信紙,大約比她陪在他身邊的時間還要多吧?
真是諷刺無比。
到底,是緣淺情深,還是緣深情淺?
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可以確定的是,這緣,是孽緣!
對!孽緣!
孽緣……就該早日終結!
這般想著,她緩緩伸出一只尚且算作自由的手,緩緩地,緩緩地,靠向了身旁男人修長的脖子,緩緩地,扣住了他的脖子……是不是,只要她用力地掐下去,便斬斷了他倆這段孽緣?
便可以從此自由了,便可以去往洱海的邊上,去還那一輩子都不能還上的人命債了?她的眼神越來越迷茫越來越恍惚。
她的五指一點一點地合上,一點一點地壓縮著他身體里的空氣……倏然之間!身子陡然一顫,眼神漸漸清明,望著眼前的一切,望著她的手落在他的脖子上……她……她到底做了什麼!
她到底要做什麼!
眼底滿是驚恐,眼眶頓時之間濕潤!
嚇得陡然松手,那只剛剛就要殺了他的手,緊緊地捂住了她的嘴巴,勉強壓制住喉嚨里的嗚咽聲!
夜深人靜,仔細聽,卻依然可以聽到斷斷續續的嗚咽聲。
她神經質地把頭側了側,埋進了枕頭里……不看,不聽,不想……手掌此刻,依然顫抖地厲害,
而她沒有發現,她的身體,更是從頭涼到腳,在他的懷中,顫抖著。
男人睜開眼,眸光落在身側女人黑漆漆的頭顱上,眼底的悲痛,卻也漾出溫柔……傻瓜。……他重新地閉上了眼,沒驚動此刻如同驚弓之鳥的女人。
被褥下的手,卻更加地箍緊,還有雙腳,也更加緊密地纏繞女人的腿腳。
===第一百六十六章 只要她死掉===
距離他們之間那一晚之后,轉眼,一個星期過去。
沈氏集團里,下班的點一到,男人就飛快地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朝著地下室,急匆匆而去。
車子開動,駛出地下室,車子在高架上飛馳,他的心,都快飛回家中去。
冬日暮色中的沈家莊園,披上了一層薄暮,天色暗得快,只有兩排路燈明滅著,黑色鐵藝的大門,也比夏日的時候,更顯得穩重,只是在這黑色中,整個莊園都顯得沒有生氣,無比沉悶。
黑色的賓利車,打著大燈,朝著正在向著兩邊打開的大門里駛入了進去,所過之處,地面上莊園園丁沒有來得及手指的枯葉,打著卷兒揚起又在賓利車駛離后,在它的身后,打著卷兒落下。
推門而下,腳下步伐穩健,挺拔健碩的身軀,當真是脫衣有肉穿衣有型,老天爺太眷顧這個男人了,就連每一個頭發絲,都盡善盡美。
“先生,您回來了。”老管家一貫地靜默地立在玄關口,伸手接過男人手中的公文包,遞上去一塊絲絨布巾,后者修長的手指接過了溫熱還冒著熱氣的濕毛巾,匆促地擦了擦臉,就丟回給了老管家:“她呢?”
“……”老管家聽到這道低沉簡短地問話,打了個頓,但他掩藏太好,下一秒,又是那個公事公辦毫不偏頗的合格的管家:“簡小姐在臥室。”
“一天都沒下來?”
“是的。”
男人黑眸一瞇:“午飯又沒吃?”
老管家眼觀鼻鼻觀心,垂著老眉,“簡小姐不肯出來臥室,只好將午飯送到臥室的門口。”
男人點點頭,俊美的面容緊繃著,“十分鐘后,將晚飯送到臥室的門口來。”
淡淡吩咐了一句,男人抬腳舉步上樓,腳下顯得匆忙。
舉步走到了臥室門口,垂眼看了一眼臥室門口的餐車上的食物……眉心微擰……又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