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問著簡童,卻是陳述的口吻。
在s市混跡的圈內人,誰不知道簡家最近這些日子發生的巨大變故?
包括簡陌白得了不治之癥。
也包括簡氏易主。
簡童沒有接話,垂目靜默,溫和聆聽。
凱恩.費洛奇自然注意到她的反應,嘴角一絲苦澀……她真的很聰明。
不接話,便是拒絕了這個話題的交談。
“小童,”他突然伸出手,握住了簡童的手掌:“小童,無論他說什麼,我都相信你。”凱恩無比鄭重無比肅然地表態。
簡童沒有立即掙脫開對方的手掌,視線向下,寸寸挪移,停在她被握住的那只手掌上,沉靜,靜得連呼吸聲都可以聽得到了。
忽而,無聲無息的,她輕輕漾起一抹輕笑,抬頭,清澈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一絲的情緒,無喜無樂,只有那雙眼睛,清亮干凈:“多謝。”
斬釘截鐵,干凈利落的兩個字。
甚至沒有任何一句多余的話。
卻讓對面的凱恩,俊美的面容漸漸凝重,握住她手掌的那只手,更加的握緊,似乎他手心里的什麼東西,就快要飛走了,心里一陣陣的陌生的慌亂感,他只想,更加用力的抓住手掌心里的那個東西。
簡童微微擰眉……痛,他太用力了。
手掌被握得那樣痛,她卻沒有強硬地態度,去拽開。
更沒有喊一句“痛”。
沒有必要,不是嗎?
心里一絲自嘲。
眼中多了憐憫,不知是望向對面的凱恩.費洛奇,還是憐憫她自己。
真的,凱恩.費洛奇很高,外國人的骨架又大,高大的凱恩.費洛奇,讓她有種自己很渺小,很需要保護的錯覺……但,那只是錯覺。
她仰起腦袋,揚起舒適的笑,“凱恩先生,多謝你的信任。”她的聲音,輕快卻沒有任何多余的情感。
凱恩手掌下意識又是緊緊一握,他心中陌生的情緒,越來越多,多得他自己也解釋不了,為什麼此刻心中煩躁不安。
他把手掌中的那只女性的手掌,握得越來越緊,可是握得越緊,心里卻越空。
好像,似乎,真的有什麼東西,再也觸及不到。
不……他猛地松開手。
臉色冷峻:“簡總提起的方案,我會認真思考,今天還有事情,容我先告辭。”不等簡童的回答,他已經抬起腳,大步流星而去。
那背影走得又快又急,似乎落荒而逃一般。
簡童目送那道背影離去,低頭看了一下,早已經被握得發紅的手掌,滾燙的溫度,依舊遺留在掌心中,再抬起頭,走廊的盡頭,已經空無一人。
忽而唇角輕輕揚起一笑:“謝謝你的信任。”
只是,再也不需要。
轉身,她朝著凱恩離去的方向,走廊的另一頭,深一腳淺一腳,慢吞吞地走去。
那里,是這層的衛生間。
她滿吞吞地走進衛生間,熟門熟路地拐進了衛生間盡頭的那扇隔間,輕輕拉開門,里面,從里面拿出來拖把麻布水桶和掃帚。
術業有專攻——三年之前,她便是一個清潔工。
拿起隔間里的打掃工具,她慢悠悠地打水,提著水桶,胳膊上掛著麻布,另一只手領著掃帚和拖把,從衛生間里走出,在這靜悄悄的走廊里,一跛一脖地往前走。
她走的很慢,并不著急。
直到她的辦公室門口,放下水桶,蹲下身,慢條斯理,嫻熟無比地打掃著地上的碎玻璃,和一地的水漬。
===第二百八十八章 凱恩做的最錯的一件事===
陸琛看了好友,匆匆回來,腳步急亂。
“后面有鬼在追?”劍眉一挑,打趣道。
凱恩.費洛奇大步繞過了陸琛的身邊,走到酒柜前,拉開玻璃門,看也沒有看,粗魯的拿起一瓶威士忌,擰開就著瓶口,大口大口地灌,數秒之間,眼看一瓶新酒,就已經去掉了大半瓶。
陸琛一個健步沖了過來,奪走了凱恩手上的酒瓶:“酒不是這麼喝的。”
凱恩.費洛奇重重呼吸,酒味濃烈地散在了空氣中。
陸琛見他并非執著于酒,便放下了手中的威士忌,退開兩步,坐在了咖色牛皮單人沙發上:“說吧,怎麼方寸大亂了?”
凱恩站在吧臺邊,半支胳膊撐在吧臺上,手背支著額頭,他的四周,酒氣彌漫,淺色毛發的睫毛,顫了顫,許久不答。
陸琛是個精明的商人,自然,老道毒辣,一語找到關鍵:
“你的秘書說你去了簡氏。”他換了條腿,翹著:“你吃癟了。”
吧臺邊的人,一點都沒有說話的意思。
陸琛眼中精光一閃:“她拒絕了你?”
這句尋常的話,卻刺激到了凱恩.費洛奇,猛地抬頭,怒喝:“沒有!”
陸琛支著額頭,淡笑望他。
“好吧……”凱恩頹喪地靠在了吧臺上,自嘲道:“你贏了。”
陸琛微微一笑,心底了然一閃而過。
很快,
“但你錯了。”凱恩半軟著身體,高大的身體,滑到了吧臺前的休閑椅上,有氣無力地倚著:“她沒有拒絕我,我更沒有對她表態。”
陸琛狹長的眼睛中,一閃即逝的驚訝:“那你方寸大亂?”
“我們正在商談合作,期間簡陌白闖了進來。”
陸琛半挑眉頭:“她的哥哥?簡家那個長子?”
凱恩點了下頭:“就是他。”
“他應該在醫院,簡家大少簡陌白患了白血病,整個商圈,人盡皆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