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慌失色中,貼在盛煜胸口的秦桑聽到他低緩的嗓音從頭頂傳下:“小心點。”
話落他便松開了摟在她腰上的手,沒讓人感受到一點不適。
秦桑抬眸看了看他,又立馬移開視線,淡聲道了句:“謝謝。”
兩人坐進車里,甚至車子已經開走,裴知余都還未轉身進店,腦子里還是剛才盛煜把手摟在秦桑腰上攬進懷里的畫面。
而他這些年在秦桑身邊,卻從未能跟她這樣靠近過,她總是一副疏離,與所有人都隔著一道安全距離,很多時候都會讓人感覺她明明就在眼前,卻整個人霧蒙蒙的讓人看不清。
坐進車里,明明后座很寬敞,可是秦桑坐在盛煜身邊感覺整個空間都窄小的令人心驚肉跳。
尤其寂靜的車廂內,盛煜忽然開口:
“你和裴知余一直聯系著?”
“啊?”
緊張中的秦桑,一時真的沒聽清他說了什麼,恍然仰頭看向盛煜的眼神,像只誤入陌生森林而無限迷茫的小鹿。
盛煜低頭就看到她這副表情,綿柔勾誘,好脾氣的彎了彎唇重復一遍:“你和裴知余一直聯系著?”
重復的話一出口,前面的開車的錢進心里苦唧唧。
他想讓這位爺重復說一遍的時候,險些被眼神就給刀了。
對著這位秦小姐卻又是這副面孔……
這一遍聽清楚的秦桑如實回答說:“嗯,一直有聯系。”
聽到這盛煜彎起的唇角繃成了一條直線,此時的秦桑已經又低下了頭,他看著她的發頂嗓音低低沉沉的:
“所以你只是把我一個人扔出了你的生活圈。”
他嗓音里有些哀嘆,聽得秦桑情不自禁的又再次抬頭看了他一眼,眸光孱動,心虛愧疚的小聲回他:“不是…”
還加強了一遍說:“好多都不聯系了。”
盛煜低頭看著她心虛輕眨的眼眸,眼眸微瞇著幽幽道了句:“你這狡辯的倒不如直接承認了。”
秦桑:“……”
————
餐廳,秦桑選的是一家很有南城特色的餐廳,想著她能承擔的最華貴的餐廳也比不上他平時吃過的,便找了家有特色的。
餐廳裝修的比較山水風,像置身世外桃源里在用餐。
剛走進餐廳,有人喊了盛煜。
“噯,三哥。”
盛煜回頭,看到是溫黎和她哥哥溫北灼。
秦桑也跟著回頭,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女孩是在港城時出現在盛煜別墅莊園里的漂亮女人。
而溫黎也在秦桑回頭的瞬間所有目光都鎖在了秦桑的身上,瞬間的驚艷,然后反復的打量、探究,直到被哥哥溫北灼牽著往前走。
溫北灼走到盛煜面前就問:“什麼時候來的南城?”
盛煜模樣漫不經心的:“有兩天了。”
溫北灼看了眼旁邊的秦桑,輕然朝盛煜笑著揚了揚下巴:“不介紹一下?”
秦桑聞言主動大方矜持的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秦桑,是盛總……”
語調遲緩了一瞬,又繼續道:“老朋友。”
盛煜倒也沒指望聽她說出什麼特別的關系,臉上沒什麼情緒波動。
反而是一直沒再開口的溫黎,詫異又好奇的反問:“秦桑?”
她問:“秦桑低綠枝,的那個秦桑?”
秦桑落落大方的看向溫黎輕笑:“對,是那兩個字。”
溫黎聽得頓時一副了然的笑著看向盛煜:“之前還好奇你怎麼會把名下產業起名(綠枝),原來意義在這啊。”
她笑的瀟灑肆意,卻也無法完全掩飾掉眼底那份羨慕與酸澀。
‘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
是有著無盡思念的含義。
綠枝?
秦桑瞬間想起了港城最高檔的商場——綠枝商城。
那時候在港城坐在盛煜的車里還隨口跟他提過,竟然是他的產業,一瞬間心里沉甸甸的,然后是無力承受的壓迫感。
她就像一棵在荒山野嶺,即將枯萎的小草,忽然被漫天無盡的暖意包圍。
雖有治愈,卻更多的無力承受的驚慌。
不該再這樣不清不楚的消耗他,該跟他徹底說清楚。
秦桑選的是靠窗的位置,單獨的隔間,旁邊景色很美。
兩人點了餐。
美食一一上桌。
秦桑指了指店鋪的招牌菜,對盛煜說:“這是店里的招牌菜,你嘗嘗怎麼樣。”
坐在對面的盛煜把目光從她臉上移開,看了眼她指的菜品,卻并沒有動筷子。
秦桑見狀,眼睫無意識的眨了眨,然后出手把菜夾到他的餐盤里,然后又說了遍:“盛總嘗嘗怎麼樣。”
盛煜這才動筷子嘗了一口,然后笑著回她:“好吃,好吃到明天還想跟你過來吃。”
正要再給他夾菜的秦桑,懸在半空的手微頓,然后繼續把菜夾到他的餐盤里,做出一副鎮定自若的從容,微微笑了笑,沒有順著他的話說,而是問:
“我朋友姜玥今早接到的片約,是盛總你安M.L.Z.L.排的嗎?”
盛煜沒有否認:“她是你朋友,知道她對你很重要,舉手之勞。”
秦桑握著筷子的手有又攥緊。
是真的是他安排的。
盛煜轉而問她:“倒是你,以前不是想像你爸爸媽媽那樣當一名教師的嗎?怎麼開起了花店?”
“自己開店自由些。”
秦桑說著放下手中的筷子,鄭重其事的看向盛煜,看著他的眼睛,沒再逃避他的視線,細眉輕蹙著輕喊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