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安看到姜玉珠這個樣子,面紅耳赤道:“主子,夫人與玉檀郡主比試,簡直是自不量力!”
衛府壽宴,人來人往。
今日比試不出半日,便會傳到大街小巷,落得個人盡皆知。
明明該低調的時候,姜玉珠偏偏出風頭。
“主子,她好歹您是謝府的當家主母,這……”
面對一干人等看好戲的神色,良安真是說不下去了。
人群中,衛婧始終沉靜,禮儀規矩得體。
良安想,若衛小姐是他家夫人就好了,至少不丟人。
謝昭站在樹蔭的暗影中,面容不甚清晰,他淡淡地道:“隨她吧。”
良安更急了:“怎麼就能隨著夫人?您上輩子是欠了她的吧?”
良安真心叫絕,夫人什麼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主子頭頂一片綠云,每次都是輕松放過,好歹維護下男子的自尊啊!
謝昭思量片刻:“上輩子不知道,不過你家主子前幾日的確欠了她一個人情。”
謝昭說的是姜玉珠幫忙,為他的手下打掩護。
這下,良安不說話了。
還不到午時,光線刺眼。
姜玉珠正在逗弄玉檀郡主,她一顰一笑都格外的嬌媚,反倒是玉檀郡主面色青白交錯,被氣得不輕。
“午時后,要準備為衛老夫人祝壽,你我不如加快點進度。”
玉檀郡主增加難度,提議在賽馬的過程中射箭,以準頭評判。
此刻,她恨不得把姜玉珠踩在泥地里,再拍上幾板磚砸成肉餅。
姜玉珠倒是無所謂:“好啊。”
她環視一周,視線在樹蔭處定格。
冬日里,葉子枯黃,枝干在地上投下陰影。
謝昭一身官服,脊背筆直,雖然看不清楚正臉,但從姜玉珠的角度,似乎與謝昭的視線匯聚在一處。
風輕輕吹動,謝昭長發隨著飄動,略顯單薄的官服也泛起了褶皺,貼在了身上,顯得他的身影更加清雋。
姜玉珠揉揉眼,她好像看到腹肌的輪廓了!
紅鯉莫名地緊張道:“夫人,老爺在看您,神色很是專注!”
姜玉珠郁悶回道:“那怎麼辦,你是能把他攆走還是咱們能收銀子啊?”
圍觀免費,姜玉珠并不愿在男主面前出風頭。
紅鯉一想,也對。
萬一夫人斗不過玉檀郡主,紅鯉去找老爺收拾爛攤子。
人就在這,不用白不用啊!
玉檀郡主挽著韁繩,已經頗為不耐煩:“姜玉珠,你打算磨蹭到幾時,到底比不比?”
姜玉珠一個利落地上馬,沖著玉檀郡主眨眨眼道:“怎麼,心肝等急了?”
玉檀郡主:“……”
不愧是水性楊花的姜玉珠,沒個正經!
鑼鼓響起,兩匹馬并肩沖出,瞬間塵土飛揚,帶起一陣風。
跑出一段距離,姜玉珠看出她與玉檀郡主的差距。
她在現代的俱樂部玩的是花架子,而玉檀郡主上過戰場,馬術高超,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硬碰硬很可能輸得慘,姜玉珠決定用上計策。
隨著馬兒狂奔,二人開始有了差距,玉檀郡主一馬當先。
圍觀眾人見此,并不詫異。
衛婧的好姐妹圍在一處討論:“玉檀郡主是誰,偏生姜玉珠不要臉面,以卵擊石,丟死個人了!”
“衛姐姐,你等著姜玉珠給你賠禮道歉吧!”
“對,狠狠地打姜家人的臉,看她以后還怎麼囂張!”
衛婧也有同樣的想法,她掩飾住眸底的笑意,略微擔心地走向謝昭:“師兄,對不住了,我原本是阻攔了的,奈何……”
玉檀郡主脾氣火爆,攔不住。
衛婧沒有說得太明白,小臉一白:“我……我已經吩咐府上人準備傷藥了。”
姜玉珠落馬,摔死才好呢!
良安一顆心偏向衛婧,瞧瞧人家衛小姐多大度,衛府壽宴被攪亂了也沒有怨言。
這等知書達理的女子,才配得上主子啊!
謝昭點點頭道:“衛師妹不必介懷,若夫人受傷,謝府自會請御醫診治。”
謝昭簡單的客套,衛婧面色更不自然。
很多年了,謝昭總是這樣斯文有禮。
衛婧從未在他的眼中看到憐愛,她心酸到夜里時常哭泣。
雖說京城傳言她是謝昭的白月光,可衛婧心知肚明,不是這樣的!
如果真心儀她,絕不會表面溫文有禮,實則淡漠疏離。
衛婧已經給佛祖磕了無數個頭,她想看到謝昭為她瘋狂!
“天啊,怎麼會……”
場面形勢突變,良安瞪大眼睛,他閉上瞬間又睜開,他不是瞎了吧?
就在剛剛,一直落后的姜玉珠后來居上,在終點之前拉弓射箭。
箭矣嗖地一聲,泛著一道銀光,直直地插入樹上掛著的蘋果。
與此同時,姜玉珠策馬率先到了終點!
良安驚訝完轉頭,察覺周圍眾人也是一副掉了下巴的模樣。
過了許久,終于有官員回過神來,向謝昭道喜:“謝大人好福氣啊!”
終點處。
姜玉珠跳下馬,對玉檀郡主坦誠道:“郡主,的確是我用了小計策使你有了輕敵之心,論馬術,我差得遠,勝之不武。”
玉檀郡主面色很黑,正要面對姜玉珠的嘲諷,聽到她如是說,玉檀郡主瞇了瞇眼:“你沒錯,錯的是本郡主,若是在戰場上輕敵,早就死了百十來回了。”
姜玉珠有實力,從射箭就可以看出,技高一籌。
玉檀郡主喜歡強者,強忍著壓下怒火:“本郡主言而有信,會當眾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