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晴雪的確很不對勁,不過姜玉珠并未理會。
“多謝表妹提醒了。”
姜玉珠又不是盧晴雪的爹娘。她才不管閑事。
沈芷蘭看到姜玉珠的背影,小聲念叨:“夏兒,你說若盧小姐投湖,會不會怪到表嫂頭上?”
夏兒不解地反問:“小姐,您怎麼知道盧小姐投湖?”
作為貼身丫鬟,夏兒神神叨叨的,因為很多事小姐都說準了,好像突然有了能掐會算的本事。
……
此刻,姜玉珠已經帶紅鯉來到隱秘地。
剛穿過樹叢,她發覺自己的地盤被占了。
前方,謝昭正在釣魚,聽到響動聲,側身對姜玉珠頷首,面色波瀾不驚:“來了?”
既不算熟悉,也不算多疏離。
想到二人的夫妻關系,姜玉珠強撐著堆起假笑:“本想找個地方小憩,沒成想老爺在。”
謝昭指了指放下去的魚竿,示意良安搬一把椅子。
“夫人。”
良安不情不愿,到底沒敢不從。
夫妻倆并排坐著,看著湖面默不作聲。
姜玉珠閉眼,琢磨要不要馬上離開。
她剛要站起身,謝昭的魚竿忽然動了動。
“上來了!”
紅鯉跑過去張望,只見謝昭釣上來一條少說有七八斤的花鰱。
良安見此,趕忙弄了網兜,把魚養在網兜中。
“老爺帶了水桶,方便把魚帶回府上。”
良安說著晃了晃網兜,內里早已黑壓壓一片。
姜玉珠有幾分羨慕,問道:“什麼魚餌這麼厲害?”
良安撇嘴道:“老爺只用飯粒當誘餌,是湖魚太傻,主動咬鉤!”
“老爺當然厲害,這些魚夠咱們府上吃一段時日的了。”
紅鯉已經做好規劃,她還琢磨如果有鯉魚就放生。
良安不解:“鯉魚為啥要放生,你該不是怕吃到自己本體吧?”
紅鯉強撐著狡辯道:“鯉魚躍龍門,夫人說了,鯉魚遇見風云可化龍,你敢吃?”
第14章 姜玉珠,你完了
湖邊,紅鯉正與小廝良安唇槍舌劍,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良安怒懟。
良安仗著是老爺的小廝,平日里在府上對紅鯉這個大丫鬟一點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好不容易有機會,紅鯉不會放過。
二人從湖邊戰到青磚小路,戰況持續升級。
紅鯉被良安氣得面頰緋紅,已經有了動手的架勢。
良安見狀,連連求饒:“打住,這里是衛府!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收著點!”
紅鯉冷笑:“現在你服軟了?剛剛不是很強硬嗎?”
夫人說了,她不是君子,是小女子。
能動手絕不嗶嗶,浪費唾沫還惹閑氣。
紅鯉向前,良安不住后退,一臉苦相。
是他忘了,這丫頭是夫人的丫鬟,可不是講理的人啊!
紅鯉和良安斗得熱鬧,反而襯托得湖邊的姜玉珠和謝昭分外寂寥。
姜玉珠以為謝昭會提起那晚她與馮清私會的事,至少過問一句。
等了半晌,不見謝昭提起。
看來,書中對男主的描述沒有錯。
謝昭對男女情事極其淡漠,一心搞事業,心懷天下蒼生和黎民百姓。
心有大愛,男女之情不過是一己私欲,太束縛他了。
謝昭淡淡望著湖面,眼底波瀾不驚:“表妹來京城小住,要麻煩夫人了。”
姜玉珠贏了玉檀郡主,他是好奇的,只不過不想費心思探究。
只要謝府不走水,屋子都還在,謝昭就能過下去。
對于風言風語,他不在意。
謝昭客氣,姜玉珠就把他當成室友,二人各玩各的,彼此都不觸碰對方的底線,和平共處。
“謝府太大,平日只有我一人在,表妹來還可陪著我解悶。”
姜玉珠本意是她不介意沈芷蘭登堂入室,只要謝昭開口,納妾沒什麼。
小妾多了,湊一桌麻將。
最好找富貴的小妾,姜玉珠打麻將很厲害的!
姜玉珠以為自己暗示足夠明顯,誰料謝昭卻突然抬頭,眸色幽深地道:“夫人是嫌棄我時常夜不歸宿?”
姜玉珠:“……”
咋不按照套路出牌呢,她是那個意思嗎?
原本夫妻倆彼此尊重,商業互吹一番就可以再見了,現在少不得還要多解釋。
“您是大齊棟梁,每日忙于政務鞠躬盡瘁,妾身只不過提醒您注意身子。”
萬一謝昭掛了,姜玉珠少個靠山,卻能做個快樂的寡婦。
一時間,她有點糾結了。
想到男主的光環,姜玉珠決定不再詛咒謝昭。
對比起來,謝昭活著更有價值。
謝昭掩飾住眼中的興味,停頓半晌道:“既然夫人嫌棄府中空蕩,為夫會盡量在下衙后回去。”
姜玉珠:“……”
天地良心,她真不是這個意思啊!
姜玉珠面色一僵,尷尬地勾起嘴角。
謝昭余光瞟到她的神色,莫名地滿意了幾分。
天色不早,姜玉珠不想與謝昭獨處,帶著紅鯉急匆匆地逃離。
別看她作天作地,面對男主還是有一點壓力。
主要與謝昭扯上沒好事,京城里傾慕他的女子太多,為狗男人樹敵,太沒格調了!
湖邊的空地,眾位夫人小姐都在神經專注地聽戲。
突然,尖叫聲傳來:“啊,你們看,湖里好像有人!”
一位小姐指著湖面,嚇得快要暈過去了。
尖叫聲后,戲臺的響動聲戛然而止。
衛老夫人站起身,神色極為嚴肅。
今日是她的壽宴,如果死了人無法交代不說,是大大的不吉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