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赦抿唇,不在意地道:“李公公,你收的好處少了?”
太監總管,本就是有油水的差事。
蕭赦不是不能容人,否則也不會容忍姜福祿蹦跶。
人無完人,只要用起來利大于弊即可。
李公公點頭哈腰,諂媚地笑道:“皇上可是想到了謝大人?”
作為新皇眼前的紅人,李公公是一朵解語花,平日經常給皇上解悶。
蕭赦合上奏折,揉了揉眉心道:“李公公,你說元和怎麼想的?”
元和是謝昭的字,只有親近的人才會如此稱呼。
多年前,蕭赦還是太子,隱瞞身份去江南游學,結交了在書院的謝昭。
二人皆為讀書人,目標為天下蒼生謀福,相互引為知己。
后來謝昭考中狀元,平步青云,幾年之間做到正三品京兆尹。
蕭赦與謝昭的關系不僅為君臣,站在兄弟和至交好友的立場,他早就對姜玉珠看不上眼了。
李公公知曉其中隱情,鳴不平道:“謝大人與普通男子不同,志存高遠,不受男女之情的束縛。”
李公公在宮內,不用打聽都知道謝昭很少回府,經常宿在衙門。
京城周邊縣里有疑難雜案,謝昭也會前往辦差。
“皇上,您應該欣慰,謝大人是一心造福百姓的好官啊!”
李公公吹捧幾句,蕭赦更郁悶了。
“你說,元和這等芝蘭玉樹的男子,怎的就……”
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姜玉珠還是貧瘠的牛糞,連養料都算不上。
堂妹玉檀郡主回京,蕭赦有個大膽的想法,把謝昭和姜玉珠拆散,而后指婚給玉檀郡主。
李公公撇撇嘴,心道:若是把玉檀郡主嫁給謝大人,還是一樣的守活寡!
姜玉珠雖然名聲不好,勝在貌美如花。
謝昭對大美人無動于衷冷了三年,保不準身子有損。
李公公這麼一想,姜玉珠沒攤上個強悍的夫君,也很倒霉的啊。
但是做奴才的,他不敢說實話,畢竟皇上很偏心。
殿外,響起腳步聲。
快到御書房門口,賈興林突然從人群中沖出來,走在最前頭。
“皇上,求您給臣做主啊!”
鬧開了,賈興林被按頭,除了訴苦別無他法。
姜玉珠沒有理會,而是退后謝昭半步,極為有規矩。
眾人下跪行禮,蕭赦擺擺手道:“都平身。”
話畢,蕭赦掃過人群,視線定格在后排的姜玉珠身上,慵懶地問道:“謝夫人,朕怎麼聽說你帶人揍了國公府世子?”
語氣很平淡,略微帶那麼點揶揄。
姜玉珠細品后,心里咯噔一下。
原書中,新皇蕭赦與謝昭是生死之交,對于先帝安排的賜婚,蕭赦不止一次想要拆散。
在原主得臟病沒了后,蕭赦對謝昭特別愧疚,認為是父皇失手才造成謝昭有陰影,從而對女子失去了興趣。
“皇上,臣婦自知帶人動手不對,有失規矩。”
姜玉珠上前一步,謹慎地道。
她是沒得罪皇上,奈何新皇看她不咋順眼。
為不引火燒身,姜玉珠言辭分外小心,三言兩語還原真相:“臣婦作為謝府當家主母,必須要維護夫君的族弟,賈世子欺人太甚,當時情急之下也只能出此下策。”
“哦?”
蕭赦的聲音輕輕挑起,面露錯愕之色。他一直以為姜玉珠是個沒腦子的草包,聽言談并不像。
“賈世子欺辱謝暄有錯,卻不是你霸道行事的理由。”
蕭赦沒注意,他已經有點針對姜玉珠了。
謝昭察覺出來,出言維護道:“皇上,是臣沒有及時趕到,以至于連累了玉珠。”
蕭赦:“……”
咋回事?
京城傳言離譜,包括謝昭去松竹樓查幼童拐賣的案子,蕭赦都知情。
那為何謝昭會公然維護姜玉珠,可別被這妖女迷惑了!
除了長得好看,簡直一無是處!
蕭赦本來沒有什麼表情的俊臉黑了黑,轉頭對賈興林道:“你來說。”
“皇上,臣失禮了!”
賈興林故伎重演,再次脫衣露出身上青青紫紫的傷痕:“臣別無所求,只希望一視同仁,打謝夫人二十板子。”
御書房內,姜懷慶不好放肆,只能用吃人的眼神盯著賈興林,敢攀咬他小妹,國公府給你掀翻了!
新帝蕭赦眼中閃過興味:“謝夫人,你有什麼話說?”
賈興林這倒霉蛋,剛死了爹又被揍這麼慘。
若是不處置姜玉珠,明日勛貴們就要聯合上書找麻煩了。
姜玉珠始終鎮定,因為她抓住賈興林的大把柄。
“皇上,賈興林先是污蔑朝中誥命夫人,現下更是犯了欺君之罪!”
姜玉珠一句話,御書房內鴉雀無聲。
除開謝昭外,眾人皆受到震撼,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蕭赦坐直身子,正色問道:“謝夫人,此話從何說起?”
姜玉珠緩步來到賈興林身側,賈興林縮了縮頭道:“姜玉珠,當著皇上的面你要咸豬手不成?”
“呵呵,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你這姿色比我夫君差遠了。”
姜玉珠回懟。
二人說話聲不算高,該聽到的都聽到了。
謝昭搖頭,唇角微彎,姜玉珠還真是一點不肯被他占便宜,馬上找機會還回來了。
蕭赦眼神帶著探究之色,難道消息有誤?
看著夫妻倆,御書房還敢打情罵俏,分明是感情很好的樣子。
“皇上,請您明鑒,賈世子身上青紫的傷痕,都是假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