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珠的一句話如同驚雷,賈興林的狗腿們全懵了。
賈興林心下一凜,磕磕巴巴地道:“你……你胡說!”
“賈興林,用此等小兒科,你先欺騙徐大人,又跑到皇上這里來放肆,真是嫌自己的命長!”
第29章 真假傷痕
姜玉珠站在賈興林身側,指著他身上的傷痕道:“用櫸樹皮的汁液涂抹在身上,火烤干便可制造出假傷。”
用假傷來蒙騙姜玉珠,也不看她前世是干什麼的!
“皇上,真假傷痕,實則很好區分。”
真傷會形成皮下水腫,看起來凹凸起伏,皮膚潰爛出血。
反觀賈興林,只是膚色不同,如涂抹了染料一般,看著駭人罷了。
“是否如臣婦所說,皇上用櫸樹皮一試便知。”
說完,姜玉珠退后謝昭半步,低頭恭敬地道。
蕭赦對李公公點點頭,比起賈興林的假傷,他更想探究好友謝昭的八卦。
思來想去,蕭赦問道:“謝夫人,這些鑒別手段,怕是只有仵作在行,你是在哪里學來的?”
聽說,姜玉珠還曾經為盧晴雪驗尸,幫盧晴雪保住了最后的一絲尊嚴。
最近朝堂上,盧御史畫風突變,已經不再針對姜福祿,還曾破天荒幫著姜福祿說好話。
便宜,都被姜家人占去了。
原本蕭赦以為是巧合,現下看來,姜玉珠有兩下子。
難道說,京城的傳聞為真,姜玉珠為討謝昭歡心,真的偷學了仵作的本事?
蕭赦面上陰晴不定,底下眾人更是大氣不敢喘。
姜玉珠上前一步垂眸道:“回皇上的話,夫君的書房內藏有歷年來京城一些要案的典籍,臣婦閑來無事,曾看了雜書。”
姜玉珠神色自然,她已經摸清楚謝昭的脾性,在人前,謝昭絕不會拆穿她。
“皇上,夫君他作為大齊官員的中流砥柱,夜里還要忙于政務,分外辛苦,臣婦是內宅婦人,除了彈琴繡花幫不上一點忙,臣婦總有愧疚感。”
姜玉珠先給謝昭戴一頂高帽,隨后又很好地表現了自己。
公開秀恩愛?
謝昭眉眼深沉,沒有給出回應。
沉默,恰恰是最好的默認。
這下,蕭赦更不能平衡了。
他看好玉檀郡主和謝昭,這門親事成不了了?
蕭赦胡思亂想,李公公已經手腳利落地做好實驗。
他找來一個小太監,扒了衣衫涂抹櫸樹皮的汁液,烤干以后身上的顏色與賈興林一模一樣!
蕭赦勾唇,眉眼微挑:“賈興林,你還有何話說?”
誣陷姜玉珠是小問題,但是跑到御書房撒野,犯下欺君之罪。
賈興林沒想到這麼快被識破,跪地磕頭哭道:“皇上,請您饒過臣吧,臣是被姜玉珠欺負得怕了,想找個機會給她定罪,絕無欺瞞您的心思啊!”
“先拖下去!”
對于賈興林的處置,蕭赦還需要仔細斟酌。
畢竟茂國公剛沒了,處置世子容易引發勛貴們反彈。
勛貴在大齊已經發展了百年,樹大根深,不會一下子拔根而出。
“謝夫人,此番揭發賈興林,的確是大功一件。”
蕭赦掃了一眼,而后淡淡地道,“你一介婦人都有如此高的覺悟,朕成全你。最近一段時日京城周邊盜匪橫行,不太安穩,謝大人要去周邊探訪,正好趕上過年,你同去,也可為謝大人分憂。”
姜玉珠:“……”
所以,她不過是說了幾句場面話,皇上當真了?
大過年的去周邊出公差,不要啊!
姜玉珠再想辯駁幾句,蕭赦早已撩了龍袍離開。
回府后,姜玉珠看到張燈結彩的氣氛,頓足捶胸。
為過年,上到年夜飯的席面,下到每個院子掛的桃符,皆為姜玉珠精心布置。
皇上一句話,把她打發跟著謝昭離京了,不去行不行?
蕭赦似乎看出姜玉珠有要抵賴的意思,當晚把圣旨送到謝府。
垂死掙扎的姜玉珠:“……”
紅鯉和紅楓正在收拾包裹,見自家夫人心情不好,忙安慰道:“夫人,您不知道您多威風,一下子重創賈興林,他那些狗腿子對您恭恭敬敬的了。”
姜玉珠趴在桌子上,生無可戀地道:“有什麼用?”
早知道她就不出手,忽悠玉檀郡主沖鋒陷陣。
人情得了,姜玉珠唯有好人做到底。
大過年的不在京城,年初二能不能趕回到娘家?
姜玉珠打開一個碩大的箱子,內里裝著她為姜家眾人準備的年禮。
紅繡端來茶點,回稟道:“夫人,老爺回府了,良安正在收拾包裹。”
姜玉珠驚訝道:“這麼快?”
她站起身,在房內走了兩圈。
看來,還得去找謝昭問一問何時離京。
皇上為這點小屁事下了圣旨,皇命不可違。
還不等姜玉珠出院子,良安來了:“夫人,老爺派小的來給您送個消息,明日天亮出城。”
大年三十,無論如何都趕不回來了。
良安想到姜玉珠做的烤魚,慫恿道:“您不如把灶具帶著,京城周圍水多好抓魚。”
出門在外,也得吃好睡好。
姜玉珠沒什麼精神,擺擺手道:“你安排吧。”
出門在外,可以帶上她那柔軟寬敞的大床嗎?
姜玉珠鎮定好一會兒,不得不接受事實。
頭一次跟隨謝昭辦差,她列個單子,決定問一問謝昭的意見。
書房門前,掛著兩盞風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