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妻身后,黑壓壓地跟著百十來個族人。
見這陣仗,謝昭眉頭微蹙,還是上前兩步扶起老者。
姜玉珠在馬車上看熱鬧,而后對比書中情節,感嘆謝昭的確是個好官。
不近女色倒也沒有多大的錯,但放任原主守活寡,也很狗就是了。
“老伯,你可否有冤情?”
謝昭憐惜窮苦百姓,和顏悅色地問道。
老伯一臉苦澀,說不出話來。
他身后,站出來一個身材壯碩的漢子,抱拳道:“謝大人,草民一家有難言之隱,涉及京城高門,這閑事,就怕您不敢管。”
要麼官官相護,要麼表面應允,背地里不屑一顧。
這年頭,民告官,還是高官,幾乎為不可能!
漢子已經想好,他受不了冤枉氣,就算是身死,也會進京告御狀。
聽說謝大人在群馬縣,全族的人都來了。
面對挑釁,謝昭的面色沒有任何變化,而是冷聲道:“本官是京兆尹,在京城一畝三分地上,沒有管不了的案子。”
漢子聞言,跪地恭敬的磕頭:“草民要狀告的人,與您有姻親關系,是吏部尚書家的二公子,姜懷慶。”
姜懷慶是謝昭的二舅子,謝昭怎麼管?
馬車內,姜玉珠握著茶杯的手一頓,吃瓜又吃到自己身上了。
紅繡有些疑惑地道:“二公子怎麼欺負這些人了?”
通常情況下,姜家人從不欺凌弱小,因為犯不上。
欺負人就找最厲害的,才能站穩腳跟,欺負平頭百姓算啥本事呢?
第36章 有孩子了
謝昭面色冷凝,仔細打量來人。
漢子全族來了一百多號人,以他馬首是瞻。
到底是誣告還是事出有因?
思量片刻,謝昭冷聲道:“你們為何找到群馬縣?”
不去京城京兆尹衙門告狀而是直奔群馬縣,可見這戶人家還是有點小聰明在身上。
漢子再度抱拳道:“大人,草民馬大壯,是隔壁群山縣的鏢師。”
馬大壯常年走鏢,得知群山縣有一家客棧是黑店。
車隊住宿,經常在晚上莫名其妙丟了東西,還有丟人的情況。
有人告官,當地知縣也很頭疼,帶人反復查找,毫無蛛絲馬跡。
他們縣里百姓心里門清,客棧背后怕是有知縣大人都惹不起的勢力作為支撐,才敢如此放肆。
年里,馬大壯得到消息,京兆尹謝昭來了群山縣,把客棧里的人一窩端了。
馬大壯回到族里一說,眾人坐在一處商議,認為前方有了希望的曙光。
“草民感念謝大人的恩德,內心卻也犯嘀咕,您愛民如子,若是牽扯到姻親頭上,是否會大義滅親?”
馬大壯說完,退到一側。
馬車內,姜玉珠聽了個稀里糊涂:“馬大壯口口聲聲要狀告我二哥,道德綁架謝昭,又不提我二哥犯什麼事。”
紅繡面色好奇地問道:“小姐,那您會幫馬大壯一家主持公道嗎?”
姜玉珠露出一抹笑容,點了點紅繡的額角道:“不幫。”
姜懷慶是她二哥,姜玉珠為何要胳膊肘往外拐,她欠馬家的?
“這一家子看似要說法,都是憨厚老實的村人,實則精著呢。”
沒有把人攆走,已經是姜玉珠最大的讓步。
她也想知道二哥做了多大的惡事,值得全族人找上門。
來找謝昭之前,估計早把一切都打聽清楚了。
紅錦在車窗處探頭探腦,回過頭問道:“小姐,您猜真是二公子的錯嗎?”
姜玉珠擺擺手:“不論如何,我相信我二哥。”
姜懷慶這人,有些古道熱腸在身上。
雖說作為京城紈绔沒少欺負人,多數時候都在與勛貴人家爭鋒。
“你看這些人,有值得我二哥欺負的地方嗎?”
窮,不夠囂張,至少看起來老實巴交。
書中,交代過關于姜懷慶的一些事。
姜懷慶出門在外做生意,從不透露身份,與鏢師商戶打成一片。
他的一個兄弟意外而亡,全家妻兒老小,都靠姜懷慶來出錢養著。
這些瑣事,姜懷慶從不提。
謝昭看了一眼天色,把馬家族人帶入衙門。
“馬大壯,你狀告姜懷慶,所為何事?”
謝昭吩咐衙門的師爺幫忙執筆記錄,問道。
這下,馬大壯突然抿唇不說話了。
停頓好半晌,馬大壯這才屈辱地道:“姜懷慶甜言蜜語哄騙草民的妹子,強了她后許諾她必將迎她進門,結果一走了之。”
馬大壯的妹子馬梅花,如今有七八月的身孕,過不久快要生了。
馬梅花一直隱瞞家人,等馬家人察覺,馬梅花已經有五六個月的身孕。
“草民問了穩婆,如果拿掉孩子,小妹她有性命之憂。”
馬梅花珠胎暗結,失了名聲,影響全族未出閣的女子嫁娶。
馬大壯已經想好,此事姜懷慶必須負責。
“草民打探過,姜懷慶還沒有娶親,必須以正妻之位八抬大轎接小妹進門。”
只有這般,才可全了族中女子的名聲。
謝昭不自覺地抽了抽嘴角,問道:“馬梅花在何處?”
馬大壯很警覺,還帶著一點不信任:“大人,小妹被族人保護起來了。”
畢竟謝昭是姜家的女婿,萬一幫姜家人毀滅證據咋辦?
姜玉珠在一旁冷眼旁觀,總感覺馬家族人想憑借馬梅花的孩子翻身,一榮俱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