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起身,玉檀郡主吹了個口哨,原本還在吃草的兩匹馬聽到動靜,快速躲到山林中。
姜玉珠警覺地環視一周,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丫鬟,似乎在等人。
玉檀郡主指著丫鬟道:“衛婧的心腹書香。”
姜玉珠與玉檀郡主對視,有默契地尋了個隱蔽位置躲起來。
約莫半炷香的時辰,趙柘的小廝重陽出現。
重陽看到書香,向書香身后張望道:“你家小姐呢?”
他家公子派人去衛府送消息,提前說好見衛婧,現下衛小姐未到,派丫鬟來打發他?
書香面上不耐,催促道:“這里是皇家獵場,人多眼雜,萬一被人撞見怎麼辦?”
她家小姐名聲很好,萬萬不可被破壞清白。
重陽錯愕后冷笑道:“說的好聽,難道我家公子不是被衛小姐慫恿的?”
趙柘被打后臥床,口中念叨衛婧。
衛婧一點不愧疚,沒有上門探望或許有苦衷,連個探望的丫鬟都沒派來過,是否太過無情?
“我家公子做法的確有些偏激,卻是為討衛小姐的歡心……”
現下趙柘被姜家人記恨,處境艱難。
重陽沒有別的念想,看在他家公子對衛婧癡心一片的份上,衛婧總要有所表示吧?
書香露出奇怪之色:“重陽,你家公子手段腌臜,為何要記在我家小姐頭上?”
“我家小姐只說不甘心,嫌惡姜玉珠,其余什麼都沒說吧?”
趙柘做的惡心事又不是衛婧指使,全是趙柘一人想法。
“你家公子心術不正,不是良配。”
書香說完扭身往回走,她家小姐身邊需要人伺候。
重陽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敢置信,隨后滿臉苦澀,他家公子糊涂啊,看上了個什麼玩意?
衛婧表面心善,為人考量,真面目如此不堪。
更可氣的是,京城里大多數人蒙在鼓里,被衛婧蠱惑。
尤其是趙柘暈了頭,事后被無情踐踏,不過是一塊墊腳石而已。
從始至終,衛婧也沒有嫁給趙柘的想法,只有利用。
清場后,玉檀郡主這才從樹林中出來,同情地看了姜玉珠一眼:“我幾年沒回京,京城多了這麼多牛鬼蛇神?”
衛婧欺騙的人中,玉檀郡主算一個,她回想衛府壽宴那日與姜玉珠對峙,也是受到衛婧暗中挑唆。
“裝可憐,扮柔弱,引得大傻子出頭,事后又裝大度勸和,好處都被她給占了,這套路玩得溜啊!”
玉檀郡主在戰場上躲避多少明槍暗箭,卻被衛婧玩弄于掌骨之間,結結實實地當了一把出頭的大傻子,她越想越氣:“玉珠,不用賭了,我認輸。”
“疾風賠給你,你等我消息。”
玉檀郡主沒有做過多解釋,風風火火地走了。
等她離開,喬瑩和于嬌嬌才敢冒頭。
喬瑩直奔主題:“玉珠,我派人去打聽,張婉怡自縊后,身邊的丫鬟都被發賣,而張婉怡有交好的表姐,在張婉怡自縊沒多久外嫁,離開京城。”
于嬌嬌做了補充道:“聽起來一切如常,卻被我和喬瑩發現了個大問題。”
姜玉珠把二人引入帳篷,她漫不經心把玩茶杯蓋子,半晌后道:“你們繼續說。”
喬瑩也不賣關子:“不查不知道,張婉怡的表姐嫁給衛家子了。”
張家是耕讀傳家,族里多為讀書人。
說出去好聽,幾輩人中只有張翰林一人做官。
這樣的家境,在高門云集的京城很低微。
張婉怡高攀不上好人家,比她地位更低的表姐怎麼就有機會高攀衛家?
“那位小衛大人,在幾百里外做縣令,官居七品。”
小衛大人年輕有為,別看現在官職不高,有衛家做靠山,只是離京歷練幾年混資歷,將來升遷機會多。
“衛柏是衛婧的堂兄,兄妹關系一向很好。”
張婉怡剛死不久,表姐嫁給衛柏,真還真是驚天巧合。
只可惜,姜玉珠不信巧合,她幾乎可以肯定衛婧從中做了手腳,使得張家人誤會,把她當成仇家對待。
紅錦得知后建議道:“您就該告知老爺夫人和兩位公子,給衛婧一點顏色瞧瞧!”
最近一段時日,衛婧暗搓搓地干了不少惡心事。
姜玉珠垂眸笑道:“我可不僅僅會告狀,主動出擊不是更有意思?”
得知太后請眾位官家女眷品茶解悶,姜玉珠心思一動,機會送上門了。
主帳內,太后坐在主位,面色輕松。
看到姜玉珠來了,太后問道:“玉珠,玉檀那丫頭夸你箭法好,你可有收獲?”
姜玉珠恭敬地站到太后身側,無奈地回道:“玉檀郡主故意的,臣婦能抓一只雞就不錯了。”
太后喜歡姜玉珠,卻不喜她太過爭鋒。
聽到姜玉珠謙虛,太后很滿意,剛準備賞賜,下垂手的衛婧插言道:“謝夫人,您太過自謙了,那日在衛府壽宴贏了玉檀郡主,咱們可都看到了。”
衛婧哪壺不開提哪壺,話中有話,暗指衛府壽宴,姜玉珠這個客人又是賽馬比箭,又是為盧晴雪驗尸,出盡了風頭。
玉檀郡主在北地戰功赫赫,二人比試姜玉珠輕易勝出,不是向眾人證明玉檀郡主的功勞都是虛的?
太后“啪”地一聲摔下茶盞,眼神極為陰郁。
因看到盧晴雪的尸身,太后做了半個月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