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珠抱著胳膊涼涼地道:“所以,總有那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被刺殺受到驚嚇的又不是他們,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要求妾身原諒了?”
謝昭贊同,但是不可否認輿論的壓力。
這個時候處置張仲,并非好時機。
姜玉珠拉開抽屜開始翻找,謝昭想到春宮已經被燒了,把頭移向別處:“夫人找什麼?”
“大齊律。”
姜玉珠懶得廢話,她要鉆律法的空子。
現下可以不處置張仲,并且她已經想到個絕妙的主意。
謝昭攔住姜玉珠道:“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問為夫,大齊律被謝暄帶到書房去了。”
“也好。”
姜玉珠也不藏著掖著,放過張家可以,她有條件。
“張翰林辭官歸隱能力還在,我爹那邊正想找一個靠譜的幕僚,他做過翰林,剛好為爹爹分憂。”
“至于張仲,文武雙全,此等人才更是不能浪費,留給小金寶做個師父,如何?”
張家害慘了她,姜玉珠要求張家全家打白工不過分吧?
“既如此,夫人還要大齊律做什麼?”
謝昭緩了緩心神,已經找不出更妥當的安排,他家夫人是懂物盡其用的。
姜玉珠理直氣壯地道:“萬一張家人不好好做工糊弄,妾身也不能便宜他們啊!”
當然是翻找大齊律,看能不能延遲治罪。
第70章 掐架
姜玉珠左思右想,趁著輿論還沒有全然發酵,她要先做個好人,對張家施恩。
然而先提出干白工的人,注定落了下乘。
“老爺,您給妾身出出主意,怎麼做才能顯得妾身心胸寬廣為人厚道的同時又使得張家人主動提及此事?”
姜玉珠犯難,虛心求教。
謝昭與姜玉珠視線碰撞,他眉心一挑故作淡漠地收回視線,卻難掩眸中的笑意。
他家夫人算盤真精,賣了張家一干人等,還要張家人來替她數錢。
“此事交給為夫來辦。”
罷了,畢竟是張家理虧,怎麼都不為過。
謝昭對自己偏心姜玉珠毫無察覺,想到娘沈氏進京,苦笑道:“玉珠,娘說什麼你都不必在意,推到為夫身上即可。”
話畢,謝昭從荷包里掏出銀票。
姜玉珠接過,會意道:“這是老爺給妾身的封口費?”
不用謝昭說,姜玉珠也會推到他身上,他真是多慮了。
謝昭的手頓了頓,忍下抽回銀票的沖動:“是兩張戲票的銀子。”
不等姜玉珠回話,謝昭推門而出,他在院中緩步,等身上那股莫名的郁結之氣散的差不多,這才找石凳坐下,陷入深思。
若不是最近接觸的多些,謝昭還不知道姜玉珠這麼不待見他。
翌日天不亮,謝昭起身匆匆上了早朝。
還不到時辰,大殿上文武百官都已經到齊,湊在一處擠眉弄眼,竊竊私語。
最終達成一致,眾位大人相互打掩護,對昨日偷跑聽戲絕口不提。
蕭赦撩起龍袍坐在龍椅上,面色很黑。
他掃了一眼,紀承運一個芝麻綠豆的小官,沒有上早朝的資格。
昨日從第一樓出來,紀承運帶家丁圍追堵截,追了蕭赦半條街。
已經體會到刺激的蕭赦不得已躲避在牛棚中,結果踩了一腳牛糞。
想到昨日回宮的狼狽,蕭赦掃了一眼,決定拿姜福祿開刀:“姜大人,昨日巳時正,你在哪?”
蕭赦是見證者,姜福祿敢說謊,直接治個欺君之罪。
要是不說謊,那必定把文武百官供出來,得罪其余官員。
平日姜福祿比泥鰍還滑溜,這次蕭赦好不容易抓到了姜福祿的尾巴。
皇上發話,百官神色各異。
眾人紛紛把視線投向姜福祿,等待答案。
姜福祿上前一步,彎腰施禮道:“回皇上的話,巳時臣與盧御史在一處。”
這個答案無懈可擊,蕭赦挑不出毛病。
姜福祿不說在哪里,又把盧御史供出來了,皇上想知道,就會去問盧御史。
蕭赦挑眉“哦”了一聲,摸了摸下巴又道:“那盧御史在哪里?”
盧御史被點名,心里已經把姜福祿這老狐貍罵了一百二十遍。
別看二人關系有所緩和,姜福祿坑人毫不手軟。
盧御史不傻,決口不提第一樓:“臣與趙家兩位大人在一處。”
于是,與在第一樓一般,眾位大人的聯盟瞬間坍塌,彼此相互舉報,端出來一窩。
值得一提的是,比在第一樓人還全。
昨日的幾條漏網之魚,紛紛被揪出。
蕭赦一手使勁摩挲龍椅上的寶石,分外窩火。
衛首輔見此,撲通一聲下跪,老淚縱橫道:“皇上,衛家受到莫大的委屈,求您給衛家做主啊!”
衛家聽到風聲以后,已經派人去找葉大丫說項。
當年事就算繼續深挖,也會有葉大丫一力承擔,她的爹娘親人,都在衛家人手上。
再說張婉怡死于自縊,一句誤會全然解釋得通。
“臣女知書達理,總不能平白得個害人性命的名聲啊!”
衛首輔告狀很高明,句句不提姜家,卻又影射得很明顯,這一招,他還是和姜玉珠學的。
姜福祿冷眼旁觀,故意用眾位大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咕噥道:“都已經賜婚了怕什麼,還有賈世子兜底。”
一句話,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衛首輔指著姜福祿的鼻子罵道:“姜福祿,你如此放肆,根本沒把皇上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