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姜福祿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森然惡意,不由得吹了吹胡子,朝著夫人陳氏擠眉弄眼。
姜福祿是假意試探,為辨別敵友,他不是真心的。
若謝昭敢附和,墻角有雞毛撣子,全家齊上陣。
女兒,只能他來說,別人不行!
陳氏放下筷子,長出一口氣。
場面頓時凝滯下來,謝昭感受到古怪又沉默的氣氛,回道:“玉珠很好。”
成親三年多,謝昭日夜忙于政務,留姜玉珠一人在府上。
府上井井有條,丫鬟婆子各司其職,少有爭端。
娶這樣的夫人,省心,堪稱為賢內助。
至于名聲,姜玉珠是被抹黑了,實屬冤枉。
謝昭為姜玉珠說話,姜家人收起虛情假意,變得熱情多了。
飯畢,陳氏裝了個食盒,除了魚肉還有幾樣點心,委托謝昭帶回謝府。
午時沈氏送了那麼一大筆的聘禮來,姜家面上有光,陳氏也得回禮表示謝意。
“等我這兩日下帖子,請親家去姜家別院小住。”
沈氏在,姜玉珠肯定要跟著,陳氏又可以見到女兒了。
陳氏正要往回走,姜懷慶冷不丁地從樹下冒出來道:“元和,可否借一步說話?”
距離娶親的日子越來越近,姜懷慶心底的不安感更加濃重。
至少,先得把洞房花燭夜蒙混過關吧?
姜懷慶面色很不自然,他支吾了下,不知道從哪里說起。
陳氏見狀,帶著丫鬟先走一步。
等走出一段距離,陳氏頓住腳步折返回去。
丫鬟不解地問道:“夫人,二公子找姑爺有要事,咱們過去是不是不太好?”
似乎有偷聽的嫌疑。
陳氏抬了抬眼皮,淡淡地道:“老二是我生出來的,我還能不了解他?”
席間,姜懷慶一直盯著唯一一盤魚肉,唉聲嘆氣。
“老二攔住元和,保不準是想獨吞給玉珠留的那條魚!”
姜府廚娘做魚是弱勢,難得沒掉鏈子,陳氏要守護好最后一條肥錦鯉。
等到近處藏好,只聽姜懷慶正在向謝昭取經:“如若那日我多飲酒,能否在關鍵時刻蒙混過去?”
姜懷慶得知玉檀郡主極為彪悍,想到自己可能被壓在身下蹂躪,頓感屈辱。
謝昭聽到角落里的響動聲,面色囧了囧,假意勸說道:“二哥,你與玉檀郡主是皇上賜婚,若是被外人聽見抱怨,難免有對皇上不敬之嫌。”
“我哪里敢對皇上不滿?”
有些話,姜懷慶難以啟齒,“元和,你與小妹……”
謝昭眸色沉了沉,岳母就躲在花壇邊上,姜懷慶這是想害他?
“二哥,這也不能怪皇上,更不能怪岳父岳母,若不是你玩心太重,早些成親不就可以擺脫玉檀郡主了?”
角落里,陳氏對謝昭的說辭很滿意,簡直是她的嘴替。
誰料,姜懷慶也不是好惹的,得不到有用的經驗,他直接翻臉回懟道:“元和,你與小妹成親早,不也被衛婧惦記?”
說到底,姜懷慶被賜婚,是當了炮灰。
話不投機半句多,姜懷慶轉身便走。
丫鬟好奇問道:“夫人,您為何沒有馬上沖出去揍二公子?”
陳氏冷哼一聲:“你家夫人難道不懂得打草驚蛇的道理?”
若不是折返回來偷聽,陳氏還不曉得她家老二有這麼大的心思。
皇上賜婚,姜懷慶還想弄虛作假,簡直是大逆不道!
陳氏怒氣沖沖,回房后冷靜下來,她到庫房里挑選材料:“多準備幾個雞毛撣子,有備無患。”
以姜懷慶上跳下竄的性子,一天挨三遍打都不冤枉!
丫鬟婆子不忍心,紛紛為二公子求情。
陳氏露出一絲愁緒道:“你們覺得我是狠心的娘親,不為兒子考量?”
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陳氏怎麼不心疼?
她最疼女兒,卻也是疼愛兒子的。
“我若不多準備幾個湊手的雞毛撣子,萬一老二得罪了郡主,郡主提刀上陣怎麼辦?”
為家庭和睦,姜懷慶避免不了挨揍。
“手心手背都是肉,做爹娘的很難一碗水端平,那就得在兒媳身上找平,只有對兒媳好,姜家才會更好。”
陳氏看玉檀郡主不像是嬌氣不講理的人,只要她這個做婆婆少出幺蛾子,多替兒媳著想,姜家還是相親相愛,一如既往的和睦。
夜幕降臨,姜府小路上,每隔幾米遠掛著一盞幽暗的風燈。
謝昭來到后腳門,突然聽見門口發出窸窸窣窣地響動聲。
幾個小廝鬼鬼祟祟,與姜府的下人碰頭,問道:“謝大人是不是離開了?”
謝昭不走,他們不敢進府,怕被察覺。
“我們姑爺剛走,放心,他沒看到。”
姜府下人胸有成竹,在前面邊帶路邊催促,“都快點,我們老爺等得急了。”
謝昭的腳步一頓,閃身進入花叢里,眼睛微微瞇著。
姜府在夜里開角門接人,遮遮掩掩還怕被他知曉,到底在做什麼見不得人之事?
第73章 把為夫綁起來
為首的小廝打著一盞燈籠,照得他的面色慘白可怖,尤其是他緩緩回頭呲牙一笑,謝昭不由得眉心一跳。
只見幾個小廝抬著的是一口碩大的棺材。
棺身泛紅,隱約像有血跡流出一般,四周雕花,鑲嵌幾顆極為罕見的夜明珠。
“你們抬著小心些,千萬不要磕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