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首輔,這一把匕首是我夫君的沒錯,可是在月余之前,他送給我護身了。”
謝昭身上有傷,姜玉珠必須引開對謝昭的注意力,反正按照衛首輔的邏輯,兇手很快就要賴到她身上了。
衛首輔的確這麼想,還不等指出來,姜福祿嗷地喊了一嗓子:“這不對啊,皇上,匕首被玉珠送給臣,臣又轉贈給了盧御史,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按照賈興林的死亡時間推算,姜福祿和盧御史一直伴駕,并無作案時間。
盧御史:“……”
姜福祿真是個好人,把他一個無辜之人拖下水,自從與姜家交好后,盧御史身上的黑鍋不知道扣多少口了!
第78章 有點東西
盧御史不想與姜福祿繼續走動,奈何姜福祿早已把他看穿,打個巴掌給個甜棗,動不動搞事來檢驗二人的關系。
這次,盧御史學聰明了些,主動站出來道:“皇上,確有此事,不過匕首不在臣手里,而是送給了李德。”
蕭赦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盧御史不必解釋,而后對衛首輔道:“匕首是誰的證明誰是兇手未免有些不嚴謹了,朕能理解衛首輔痛失愛婿的心情……”
衛首輔把話咽到肚子里,賈興林早該死,做他女婿也配?
場面紛亂,眾位大人湊在一處交頭接耳,小聲議論。
至于兇手是何人,無人敢猜測。
姜福祿掃了一眼,靠近盧御史身側小聲地道:“你剛對皇上說匕首送了李德,李德是誰?”
“從七品小官,我小舅子。”
盧御史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姜福祿以為他就沒有可坑的人了?
只是李德官職太低,沒有跟到行宮來的機會。
姜福祿捋了捋胡子,在腦中搜索:“盧御史,李德在從七品的位置上有幾年了吧?”
姜福祿主管吏部,管理百官考評,他恍惚想起來有這麼一號人。
有些官員勤勤懇懇,做事穩妥,因為上頭無人不會逢迎拍馬,導致遲遲升不上去。
盧御史感嘆道:“難得姜大人還記得。”
他那小舅子,才貌平平,放在京城里一點不顯眼。
姜福祿盯著盧御史看了片刻,琢磨盧御史也是個有心眼的,既如此不如賣個人情:“李德勤懇,這官位是要動一動。”
朝中衛首輔門生遍布,姜福祿看著風光,不過是在夾縫中求生存。
每次早朝上爭斗被窮酸書生圍攻的時候,姜福祿都想動手。
自己人,還要多拉扯一把,人多力量大。
盧御史的理解是:李德官位太低加入不了小團體,等官職高些可以混到早朝的隊伍,才好為己方一派沖鋒陷陣。
就算打不過,有個替罪羊也好。
罷了,好歹得到了實惠。
姜福祿和盧御史雙手擊掌,一拍即合。
衛首輔看二人興高采烈的模樣格外刺眼,對皇上鞠躬道:“皇上,賈世子慘死,臣斗膽要一個說法。”
此案必須水落石出,給勛貴人家一個交代。
哪怕再不待見賈興林,賈興林也是衛首輔名義上的女婿,理應出面。
蕭赦抿唇,不怒自威道:“嚴查!”
在沒查出勛貴人家背后黑手之前,蕭赦從未想過打草驚蛇。
總有些那些自作聰明的人渾水摸魚,使得局面更糟糕。
蕭赦見有個老頭在賈世子的尸身周圍轉悠,催促道:“可有線索?”
“回皇上的話,京兆尹和大理寺的仵作還沒有趕到。”
皇上到行宮來,總不能帶仵作上朝。
正好附近住著個老仵作,被大理寺卿徐平派人給抓來了。
老仵作已經花甲之年,眼睛有些花,暫時給不出答案。
“皇上,護衛搜查牡丹園,在距離賈興林死亡地點幾米遠,發現了這個。”
有人將一個耳墜子包在帕子里托起,篤定地道,“臣已經問過,確認是謝夫人的耳墜。”
姜玉珠下意識地摸了摸耳朵,這才察覺到在逃跑的過程中,丟了一只耳墜。
姜福祿和盧御史對視,頗為為難,他總不能說耳墜是女兒送他的吧?
現場靜默,鴉雀無聲。
謝昭給了姜玉珠一個安撫的眼神,隨后上前一步,神態矜持又帶著幾分冷淡道:“的確是玉珠的耳墜,臣一直在尋找。”
衛首輔露出一抹詫異,而后用就事論事的語氣道:“姜玉珠出現在牡丹園,謝大人還想怎麼辯駁?”
“什麼意思,牡丹園不是人來的地方?”
姜福祿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女兒攪合進來,他要胡攪蠻纏了。
謝昭停在原處,目光晦澀:“臣與玉珠在牡丹園散心,隨后回了房。”
蕭赦眼皮抽了抽,不愧是他的元和,好像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看眾位大人一臉八卦,估計又想歪了。
“不管如何,眼下急需仵作,而不是引得眾位大人相互懷疑。”
蕭赦看了一圈,最后視線定格在大理寺卿徐平身上。
徐平直呼倒霉,抖了抖道:“皇上,臣一人恐怕是……”
見此,謝昭主動請纓道:“臣可以。”
衛首輔不太情愿:“皇上,謝大人還沒有擺脫嫌疑。”
有嫌疑的人為死者驗尸,確定不是毀滅證據?此舉難以服眾。
眾位大人商討后,認為衛首輔說的有道理。
“皇上,那在場可用之人只有臣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