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躲了會增加嫌疑,好歹先躲過眼前的危機再想辦法。
謝昭沒有解釋,認真地聽姜玉珠數落。
不知為何,他多了一種莫名的親近之感。
他與她之間,有默契。
見姜玉珠罵夠了,謝昭這才抓住姜玉珠的手道:“夫人,你手破了,先上藥要緊。”
姜玉珠的手太嫩,被擦破一塊皮,手上沒一塊老繭,根本不像摸弓箭的。
可她射箭的手法,卻又非常老道。
謝昭知道,姜玉珠身上的秘密很多,但是他下意識地不想去探究。
謝昭患得患失,他怕自己問太多會留不住眼前的人。
不管她是誰,都是他謝昭的正妻。
此刻,行宮的某處角落,幾家頂流的勛貴呈跪拜的姿勢,耷拉著腦袋。
在高臺上坐著一人,此人被黑衣人罩住,戴著一個銀色的面具,正啞著嗓子罵道:“廢物,你們這些廢物!”
第82章 元和變了
黑衣人怒極,指著跪地的一干人等道:“就算你們懷疑謝昭,不會想個法子暗中調查?”
一群烏合之眾湊在一處,找謝昭比箭法,目的還能更明顯點嗎?
“你們就差直接告訴謝昭懷疑他了!”
“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就你們這腦子,還想著安享百年富貴?”
黑衣人揉了揉額角上的青筋,陷入沉思中。
勛貴們左顧右看,彼此使眼色。
茂國公一死,群龍無首,他們瞬間慌了,很怕下一個被清算的人是自己。
黑衣人冷笑:“茂國公府上百護衛,刺客受傷還可全身而退,想來有人暗中打掩護。”
當日,是五城兵馬司徐謙帶隊搜查。
徐家看似傾向于勛貴,或許早有異心。
“蕭赦對勛貴表面上安撫,暗地里打壓,再等幾年他著手接管軍權,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奪爵!”
黑衣人每一個字,都使得下跪的眾人心沉了幾分。
“主子,咱們的祖上當年跟著太祖打天下,戰功赫赫立下汗馬功勞,總不能現在天下太平就卸磨殺驢啊!”
勛貴們很委屈,他們富貴的日子過習慣了,這些年搶男霸女的事沒少干,萬一被一擼到底變為白身,以前得罪過的人都得來踩一腳。
黑衣人桀桀一笑:“你們還好意思提當年?當年已經過了多少年了?”
掐指一算,大齊建立已有百年。
“多虧祖上有本事,否則也養不出你們這些酒囊飯袋。”
皇上名義是陪太后到行宮小住散心,趁著京城各家府上放松,少不得派人查找罪證。
“小心夾著尾巴做人,別讓本座再給你們擦屁股。”
黑衣人訓斥后,黑影一閃消失不見。
房內鴉雀無聲,好半晌勛貴們才回到演武場。
跟著主子已經有幾年了,主子對朝中事了如指掌,神龍見首不見尾。
在茂國公死后,他們是第一次近距離相見。
只要投靠明主,M.L.Z.L.未來還是光明的。
演武場上,勛貴們又熱鬧起來。
蕭赦帶人已經在附近轉悠一刻鐘,暗衛通知他來救場,人呢?
蕭赦急于找人,問道:“你們誰看到謝大人了?”
“回皇上的話,謝大人被他夫人綁回去了。”
旁觀者說完,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
平日謝昭總是一臉清心寡欲的模樣,經常不買賬使得眾人下不來臺,還得姜玉珠治他。
這不,姜玉珠直接把謝昭帶走,謝昭不敢說半個“不”字,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下晌日頭刺眼,光線灑入碧紗窗內,臥房被照得通透明亮。
姜玉珠坐在桌邊,一手托腮雙眸緊閉,濃密的睫羽在她白皙的臉上覆下一層暗影,她的頭上有簪子,似乎不太舒服,微微動了動頭,呼吸卻很順暢。
謝昭拉住半敞的里衣,眼中閃過興味。
剛剛姜玉珠強行把他帶回檢查傷口,這才沒有半刻鐘,她就睡著了。
大約感覺到被注視,姜玉珠猛然睜開眼,她的眸子帶著水霧,極為茫然。
謝昭心頭一跳,壓下驟然升起的微妙情緒,聲音不自覺低沉幾分:“玉珠,睡吧。”
隨后,姜玉珠聽話地閉上眼,可見倦極了。
謝昭卸掉姜玉珠頭上的釵環,青絲當即順滑地落下,打在他的臉上猶如絲滑的緞面,飄著陣陣幽香。
他把她打橫抱在懷中,小腹不由得一緊。
睡夢中,姜玉珠朱唇輕啟,唇上泛著如玉的光澤。
謝昭忍不住低頭,在她的唇上輕啄了下,隨即好像什麼念頭都沒有升起過,把姜玉珠輕輕抱在床榻上。
這一刻,姜玉珠身子一縮,被驚醒。
唇上熾熱的溫度,那一抹淡淡的青竹香,是屬于謝昭的沒錯。
難道,一向君子的謝昭偷親她?
避免尷尬,姜玉珠盡量調整呼吸裝睡,心里琢磨他敢再動嘴,她就張嘴咬他!
謝昭瞇著眼默默地注視這一幕,輕輕用指肚撫上姜玉珠的唇。
唇和手指的觸感,怎麼能一樣?
咬還是不咬?
姜玉珠正在糾結,院門口傳來腳步頓住的聲音。
謝昭回過神,隨手扯下掛在屏風上的衣物穿好,邁著大步迎出去。
蕭赦看到人,笑道:“元和,朕……”
謝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吩咐外間的幾個丫鬟小心伺候,這才對蕭赦道:“玉珠在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