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鍋燉大鵝,味道嘎嘎香,紅紅的肉不會浪費一塊。
姜懷慶想到肥錦鯉黃黃的命運,沉默了。
離開姜府,姜玉珠絲毫不受影響,吃吃喝喝,大半時間用在閑逛上。
路過生發鋪子,伙計說趙粉蝶在里面幫忙,姜玉珠決定進去喝一杯養生茶。
角落里,蕭赦拉住謝昭道:“元和,姜玉珠去生發鋪子了。”
為出行方便,蕭赦與謝昭戴了人皮面具。
最近夜里熬著,蕭赦脫發越發嚴重。
昨日,朝中有一位禿頂的大人脫帽,蕭赦觀他突然長了頭發非常好奇,細問之下,是在姜玉珠的鋪子買了生發液。
蕭赦動心了,打算來試試:“你說朕進去,姜玉珠會不要銀子嗎?”
皇上親臨,姜家鋪子蓬蓽生輝。
謝昭停了片刻,淡淡地道:“以臣的了解非常可能,可是您不要面子了嗎?”
如此,等于告知天下人皇上被脫發困擾。
蕭赦心一緊:“元和,你倒是提醒朕了,以姜玉珠那不吃虧的性子,定把朕當成活招牌攬客,賺一大筆銀子!”
關鍵蕭赦只是個工具人,銀子一個銅板都不會給他。
謝昭:“……”
后悔了,早知道不提醒了。
街道上,蕭赦背手來回轉悠,拿不定主意。
生發鋪子被分成幾十個小雅間,有專門的男女伙計為貴客涂抹生發液,按摩頭皮。
趙粉蝶見姜玉珠進門,放下賬本笑道:“你來得正好,我沏了花茶。”
琉璃茶盞內浮起一朵金絲皇菊,漂亮又清爽,內里加了蜂蜜和冰糖,入口甜滋滋的。
姜玉珠笑著吩咐紅鯉打開食盒:“我帶了茶點。”
自從婆婆沈氏到京城,姜玉珠的日子更舒服。
謝府有人幫忙打理,沈氏又每日變著花樣做好吃的。
江南菜的口味,姜玉珠吃得不算太習慣,但是她很愛吃糕餅。
“你看淡紫色撒著白霜的是芋泥椰蓉糕,椰蓉是我婆婆在江南帶來的。”
姜玉珠拈起一顆,塞入趙粉蝶口中。
糕餅香甜軟糯,又不粘牙,趙粉蝶豎起大拇指。
“天熱了,明日做翡翠豆糕,里面加點薄荷汁液更解暑。”
姜玉珠正說著,大堂內有動靜。
趙粉蝶迎上去,指著來人道:“你是那日咸豬手……”
蕭赦一頓,趙粉蝶還敢哪壺不開提哪壺?
好在,趙粉蝶及時轉換道:“是仗義執言的黑公子!”
蕭赦剛沉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什麼叫黑公子?免貴姓黃。”
趙粉蝶定然是住在村里,人也學到村婦行徑,張口閉口給人起綽號。
長得黑,就非要姓黑?
來者是客,趙粉蝶笑臉相迎:“黃公子,您也有脫發的煩惱嗎?來我們鋪子,保準藥到病除。”
蕭赦撩起袍子坐下,挑刺道:“本公子只是脫發,不是病。”
“脫發實則就是一種病,比方腎虛就會脫發。”
趙粉蝶說得很真誠,蕭赦快要聽不進去了,心里慶幸多虧沒有本尊前來。
否則幾日后,皇上腎虛的風聲豈不是傳出去了?
這個鋪子,為賺錢有點喪良心。
趙粉蝶忍住把人打出去的沖動,拿來鋪子里定價的牌子:“您識字吧?”
蕭赦點點頭,接過牌子一看,價錢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圍。
“你,你來服侍。”
蕭赦養尊處優,沒發覺言辭有什麼不對。
趙粉蝶看在銀子的面子上,收斂笑容,全程面無表情。
鋪子每個雅間內,都擺有洗頭凳。
蕭赦把頭發散開后,閉眼小憩。
按照流程,有伙計端來溫水,邊洗頭邊按摩穴位。
蕭赦一放松,很快發出勻稱的呼吸。
趙粉蝶盯著他脖頸上的黑粉掉色,口中嘀咕道:“看小黑臉的穿著人模人樣,該不是挖煤的吧?”
不怪她多心,京城周邊不遠有一處煤礦,歸官府管理。
因為占地面積太廣,因而總有不法商販跑到附近冒險偷偷挖煤,運送到北地販賣。
趙粉蝶低頭嗅了嗅,的確有一點那個味道。
這種情況,要不要去衙門舉報?
京兆尹衙門門口張榜,若是檢舉揭發挖黑煤窯的,獎勵五十兩銀子。
到底應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不放過賺錢的機會?
趙粉蝶正在猶豫,紅錦打著簾子進門。
看到姜玉珠,面色有些慌張地道:“夫人,您快去看看!”
姜玉珠不慌不忙,放下點心問道:“是姜家的事還是謝家的事?”
紅錦搖搖頭:“都不算。”
姜玉珠神色很淡,放入口中一塊點心細嚼慢咽,半晌才問道:“什麼事?”
既不是姜家也不是謝家,說明靠山沒塌。
既如此,慌什麼?
紅錦哭喪著臉:“可是與您有關啊!”
京城里,突然冒出個與德全班相仿的德勝班,聲勢浩大。
“有一家書畫鋪子被改成天下第一樓,比咱們的茶樓名字還要霸氣。”
天下第一樓今日開張,德勝班登臺開戲。
紅錦本是湊個熱鬧,這一打聽,得到個震驚的消息:“有人效仿您開戲,蔣家女的風流情史!”
衛家吃那麼大虧,必然要找回面子。
自從打聽姜玉珠從前的心上人回京后,他們火速盤下鋪子開戲。
姜玉珠騰地站起身,對紅錦道:“快,愣著干什麼,去京兆尹衙門報官,就說天下第一樓內窩藏江洋大盜!”
好一個衛婧,又來撿她玩剩下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