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第一樓還是永勝第一樓,哪怕票價貴,值得!
德全班開戲,百姓們聞風而動,擠在左右兩側。
那可是德全班,最便宜的戲票還要二十兩銀子,哪怕看不真切,湊個熱鬧也好。
早已預料這等盛況,衙門的官差和五城兵馬司的人共同維持秩序。
只要不擁擠,不推搡的百姓,在唱戲結束后可以到衙門旁邊,每人領取兩個雞蛋作為獎勵。
姜玉珠本來是想多給點,奈何京城里的雞下蛋壓力太大,一時間收不上來。
姜福祿坐在前排,左側是盧御史,小舅子李德,右邊坐著不太自然的國子監祭酒于益年。
于益年嘆了一口氣,他只是去姜家送禮答謝救命之恩,不知道怎麼就被拉上姜福祿的賊船。
姜福祿一副把他當成知己的模樣,還請他睡了棺材。
于祭酒是有點小感動,與衛首輔來往多年,彼此間都沒有交換小秘密。
很自然的,于祭酒開始與姜家走動,這是第一次合體亮相。
“來,這是玉珠送來的茶葉,聽說是皇上賞賜給我那女婿的,你們都嘗一嘗。”
姜福祿與有榮焉,極品的高山云霧,一年產量就一百來斤,都在宮內。
“好茶!”
沒有讀書人不愛茶,李德官職低,沒想到混入姜福祿的隊伍,激動得語無倫次。
對于自己人,姜福祿當然得給出別人給不了的好處:“我已經包好幾份,回頭派人送到你們府上。”
于祭酒是新加入新來的,有些不了解,感嘆道:“謝大人高才,得皇上偏愛!”
姜福祿冷哼一聲,吹了吹胡子沒接話。
盧御史看得明白,給于祭酒使眼色:“是福祿兄有個好女兒,不然咱們哪里能跟著借光?”
姜福祿一聽,摸摸胡子瞇著眼笑道:“好說好說,我是有個出息的女兒!”
于祭酒頓了頓,仿佛找到拍馬屁的訣竅:“謝夫人女中豪杰,若非她出手,哪里有我的命在啊。”
姜福祿深以為然,安慰于祭酒道:“我家玉珠有福氣,你被救了說明沾染上大福氣,以后必定仕途順利。”
幾人坐在一處,聊得火熱。
鐘聲過后德全班開戲,場面很快靜默下來。
小桃紅一上場,氣氛直接到了頂點。
戲中刪減不少,一開始便是趙柘殺賈興林的戲份。
高臺上,匕首沒入胸口,頓時噴出血來。
見真有血,看客們更是緊繃,哪怕熟悉劇情的人,都被情節再度吸引。
就在此時,王大全和德全班管理道具的張鐵頭竄出來道:“不好了,死人……”
還不等把話說完,被姜玉珠的人拖下去捂嘴直接捆綁。
一場騷亂,很快被壓下來。
外圍有百姓鬧事想要沖進去搗亂,立刻被周圍的百姓舉報給官差。
萬一這廝瞎攪和,影響周圍幾十人拿雞蛋。
一場戲下來,有人展露鬧事的苗頭,當即被警覺的百姓抓包送給官差,現場的氣氛凝重又輕松,時不時地傳來叫好聲。
姜玉珠站在后臺觀察,一直到一個多時辰后落幕,再無意外發生。
王大全和張鐵頭被松綁后,最先竄到高臺上道:“不好了,德全班出人命了!”
“哪里來的人命?”
姜玉珠正要派人擦干血跡,王大全篤定地道:“那個被匕首刺中的人真死了,這是人血。”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
姜福祿不走了,決定觀望下是怎麼回事,剛剛眾人看戲太投入,沒有注意到“尸體”。
“你怎麼肯定人死了,有什麼根據?”
謝昭睨了王大全一眼,容色冷淡,“還是說你做過什麼手腳?”
第94章 說什麼他都不上當
謝昭面容清雋,表情卻沒有任何的起伏,他的每個字都戳入王大全的心底。
王大全腳底板發寒,眼睛快速轉動,心中估算露餡的可能性。
剛剛他被綁起來,分明是姜玉珠察覺事態緊急心虛。
道具被臨時更換,若是班主發現,早就把事情鬧大了。
“我在臺下看得分明,那匕首扎在心口,戲臺的血是真血,人早就沒了!鬧出人命來,你們只會遮掩,連謝大人也要包庇您夫人不成?”
王大全看了張鐵頭一眼,張鐵頭站來道:“是這樣。”
姜玉珠漫不經心地勾唇,渾身散發著冷然。
原書中劇情強大,哪怕她穿書仍舊改不了炮灰體質,就算人死了,與她有什麼關系?又被賴上了。
“你們想好了說,誣陷本夫人可是要吃牢飯的。”
兩個小癟三,遠沒有張翰林和于祭酒有利用價值,真當她姜玉珠會寬容?她可不是觀音菩薩。
王大全被姜玉珠的氣場震懾,不由得一哆嗦,他摸了摸荷包里的銀票,怒道:“我絕不會看錯!”
臺下百姓要離開的腳步停住,眾人議論紛紛。
姜玉珠基本鎖定嫌疑人,懶得再制造噱頭,她對著伙計點點頭,剛抬下去的“尸身”很快又被抬到臺上。
在眾目睽睽之下,“尸體”拔掉胸前的匕首,坐起來道:“班主,這豬血的味道太難聞!”
天熱,血腥味濃重。
“尸體”起身后,站在高臺上揭秘:“在胸口處放著一個血包,匕首插入的過程中,把血包擠破,豬血噴涌。”
“原本沒有這一環節,不過謝夫人說既然要唱戲,力求逼真一些,這般容易把戲迷的情緒代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