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珠只有一個宗旨,有難處找謝昭。
自己解決多累,還得費心思,她驗尸破案,謝昭正好欠了個人情。
姜管事訕訕地問道:“這怕是要給姑爺添麻煩。”
以前姜家有事,多半是自己挺著。
“都是一家人,怕什麼麻煩?”
姜玉珠沒有心理負擔,至少名分上她是謝昭的正妻,有這層身份,兩府是姻親,更加親近。
下晌,姜玉珠備下禮品回娘家,發覺家里的氣氛有些壓抑。
偏廳內,大嫂小陳氏默默垂淚,雙眼通紅,而娘陳氏閉口不言,手里擺弄著雞毛撣子。
“娘,大嫂,家里出啥事了?”
姜玉珠坐在小陳氏旁邊,遞出一塊帕子。
小陳氏性子軟沒主意,若是嫁給厲害人家,容易被人生吞活剝了去。
在姜家,親姑母當婆婆,小陳氏過得很安逸。
面對關心,小陳氏吸了吸鼻子,支支吾吾說不出,她恨自己的軟弱,半晌又哭上了。
陳氏額角隱隱作痛,眉頭擰成“川”字,怒道:“又不是你的錯,你哭什麼哭?”
對于這個侄女,陳氏恨鐵不成鋼,有心罵幾句,又擔心小陳氏想不開。
“娘,小妹,夫君他嫌我小心眼,與我冷戰。”
說起夫妻之事,小陳氏有些難過,昨晚姜懷達宿在書房里,小陳氏哭了一整夜。
事情的起因不復雜。
當年,姜懷達曾經中意戶部侍郎之女林新月,彼時姜福祿只是四品官,姜懷達文不成武不就,又沒有功名,林家看不上姜家。
沒多久,林新月遠嫁,姜懷達也娶了表妹小陳氏。
本來事情過了多年,此事無人再提起。
“前兩日,夫君在街上碰到林新月,得知這位林小姐嫁人后日子過得不好,因無子和離了,二人在茶樓喝茶敘舊……”
小陳氏還不等說完,有下人來回稟道:“夫人,林小姐的馬車等在府門前,她派人送帖子,想要給您請安。”
第97章 自信點,把“好像”去掉
說曹操曹操就到,小陳氏一聽林新月找上門來,心里更難受。
陳氏冷冷地道:“這點小事還用跑來回稟?”
門房猶豫道:“林家是老爺拉攏的對象,您看……”
陳氏一把扔掉雞毛撣子,冷笑道:“不見!”
如今姜家是什麼門第,早已是林家高攀不起的。
幾年前,林老爺是戶部侍郎,如今還在原地沒挪地方。
做官更看潛力,沒有與林家交好的必要。
小陳氏也覺得林家得罪不起,擦干眼淚道:“娘,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不如讓兒媳見一見這位林小姐。”
陳氏盯著小陳氏,好半晌揉揉額角無奈地道:“你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林新月嫁到世家大族,族里水深,腌臜事多,她無子不是被休而是和離,可見除了娘家有靠山,本身也不是省油的燈。”
剛回京就上趕著來姜家做客,司馬昭之心!
陳氏站起身吩咐門房:“以后林新月再遞出帖子,不接也不見,不用本夫人教你們吧?”
姜福祿拉攏誰都與后宅無關,自己搞不定的事,靠家人委曲求全,這破官不當也罷!
等下人一走,陳氏也不給侄女留臉面,劈頭蓋臉一頓訓斥:“把林新月請進門,知己知彼?她前腳進府,后腳不一定傳出什麼風聲,原本沒事也會被誤解,以前那些誤會都是怎麼來的?”
“你是姜懷達的正妻,上了姜家族譜,你需要給外面的小蹄子一個眼神?”
陳氏一通訓斥,姜玉珠終于搞清楚來龍去脈。
姜懷達與白月光喝茶被下人稟報給小陳氏,小陳氏吃醋質問,姜懷達懶得解釋索性搬到書房,夫妻倆冷戰。
“娘,大嫂,此事絕對是大哥的問題。”
姜玉珠實事求是,不偏不倚。
陳氏語氣很是煩躁:“玉珠,你說說你大嫂的性子,可咋辦啊!明擺著姜懷達有錯,她就像個悶嘴葫蘆兒,吵不過就罷了,雞毛撣子還不用上!”
“這年頭男尊女卑,女子被條條框框約束本就不易,千萬不用心疼男子,否則會倒大霉!”
陳氏越說越生氣,站起身點了點侄女的額角咬牙道:“你不會吵架來問娘啊,吵架無非就那幾點,翻舊賬,提白月光,鬧著回娘家,再不濟還能武力解決,你哪里像老陳家人的性子,比面團還軟!”
“今日你被姜懷達揉捏,以后就要被牽著鼻子走!”
陳氏越說越起勁兒,姜玉珠聽得認真仔細,發覺娘說的那些完全是經驗之談。
姜玉珠湊上去給大嫂小陳氏出主意:“姜懷達不服軟,你就帶小金寶回娘家,他要是不低頭認錯,你就……”
“你就和離,給小金寶改姓陳!”
陳氏冷著臉,接了一句。
小陳氏目瞪口呆,好半晌才擠出來一句道:“娘,小妹,有這麼嚴重嗎?”
姜玉珠脫口而出:“姜家家規,破壞家庭和諧的禍根將被逐出家門。”
勸和不勸分?這不是姜家人的脾氣。
在陳氏眼里,男子漢頂天立地,養的糙可以適當受委屈。
姜懷達,是姜家的罪人!
晚膳時分,姜懷達回到家中。
飯桌上,小陳氏態度冷淡,不給他一個眼神,而是對姜玉珠道:“小妹,明日農歷五月初二,咱們去護國寺上香如何?”
陳氏也跟著附和:“玉珠,叫上你婆婆,她是個信佛的,咱們可以在山下小住兩日,聽聽佛經心平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