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分析地勢和可能有的突發狀況,嗓音微涼又帶著堅定:“為夫代替你去交易。”
姜玉珠輕輕抬了抬眼皮,敷衍地道:“老爺,有危險還是妾身先上。”
謝昭以為她不想嗎?奈何蠻子看人下菜碟,精準地辨別出她是在場最弱的一人。這背后肯定有人使壞,那人最好祈禱藏得隱匿,否則姜玉珠絕對把人大卸八塊了去。
玉檀郡主看到姜玉珠的面色,心下了然。
姜玉珠名聲不好,可無論對待親人,姐妹,哪怕是下人都很好,中了她的毒只會越陷越深。
“玉珠,我在這里陪你。”
玉檀郡主放心不下謝昭,擔心一旦姜玉珠有危險,謝昭冷眼旁觀。
狗男人,終究是靠不住的。
姜玉珠鄭重點頭,其實她想到一個作弊的小技巧。
環視一周,姜玉珠定定地看向莫千羽,歉意地笑道:“莫少將軍,只有你符合。”
莫千羽眼皮不停地狂跳,總感覺會被坑,正在舉棋不定中,只聽姜玉珠道:“你去后面樹林里,把外衫脫下來,褲子也要。”
莫千羽:“……”
這是要干啥,難道讓他用色相勾引蠻子?他若露臉,與蠻子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趙粉蝶只會死的更快一些。
“也只有你對自己的容貌如此自信。”
姜玉珠很無語,眼下也不想和莫千羽廢話,“把你的衣物搓成繩子,綁在我腳踝上。”
獨木橋只可容納一人,左右已經沒多余的空隙。
姜玉珠的裙擺很長,腳上如果拖著黑細繩,在夜里很難察覺。
萬一蠻子發現被騙砍斷獨木橋,靠謝昭救還不夠,姜玉珠得給自己加個雙保險。
莫千羽很是敬佩地道:“嫂夫人,這個餿主意小弟怎麼就沒想到呢?”
不過,他的衣褲加一起,搓不了太長的繩索,肯定不夠到橋中間。
姜玉珠震驚地看向莫千羽,好歹是上陣殺敵的將軍,咋這麼二百五?
“誰說我要走到中間了?見機行事,靈活很重要。”
最開始肯定要用黑色的細繩,這樣蠻子才難以察覺,等到后面可以選擇相對淺一些的續上。
約定的時間到了,己方來的匆忙,沒有找到小匣子,則用一個荷包作為代替。
臨上橋之前,姜玉珠的步子驟然慢下來,她突然有些傷感,萬一有意外,人沒了,其實她還想見爹娘親人一面。
玉檀郡主握住姜玉珠的手安慰:“別怕,莫千羽的衣衫很結實,又是謝大人搓的繩子……”
玉檀郡主一說,姜玉珠更怕。
升官發財死老婆,誰知道謝昭存的什麼心思,防人之心不可無。
姜玉珠悄悄拉住玉檀郡主道:“我已經認定你是二嫂,若真我真有意外,所有的銀子產業,全部歸還給姜家,告訴爹娘替我保管,別太難過,安心等我投胎回來……”
這潑天的富貴,怎麼也不想便宜了別人!
第117章 從未見過!
沉寂的夜空烏云流動,月被遮掩住,山谷掩蓋上一片暗色。
姜玉珠邁著大步走向獨木橋,走出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架勢。
見姜玉珠動了,黑衣人發出桀桀地笑聲。
隨后把趙粉蝶提著上了獨木橋,為隱藏身形,黑衣人站在趙粉蝶身后,把她當成人形盾牌。
一連走出十幾米,姜玉珠停頓下來。
很好,她的裙擺擋住了腳踝的細繩,蠻子距離遠,暫時注意不到地面上的動靜。
蠻子見狀,也跟著停下來,面色不虞道:“謝夫人,你怎麼不走了,該不是反悔了吧?”
有心再說幾句,想到被形容成四處道人長短的長舌婦,蠻子把后半截話咽回去。
獨木橋上除了繩索只有木板,姜玉珠要抓著兩側,重心不穩左右晃悠。
這若是有點恐高癥的人,怕是都要嚇暈過去。
姜玉珠面色蒼白,盡量穩住重心,深吸一口氣道:“你把粉蝶口中的帕子拿掉,至少讓她呼吸順暢些,你放心,東西差不了你的。”
蠻子仔細一琢磨,反正等下拿到玉佩,就把兩個礙手礙腳的女子從獨木橋上踹下去送上西天。
他渾然不在意,按照姜玉珠所說,粗魯掏出趙粉蝶堵在口中的帕子。
趙粉蝶一直被關在籠子里,頭發散亂,眼睛充血。
蠻子把她從包子鋪擄走,對她用刑逼問出玉牌的下落。
趙粉蝶根本記不得是哪塊玉牌,只說送相熟的人家,沒想到蠻子大費周章,把姜玉珠牽扯進來。
趙粉蝶身子劇烈地顫抖,每個呼吸都讓她感到無比劇痛。此刻得到片刻喘息的機會,她嗓音尖銳地哭喊道:“玉珠,你不要過來,不要為我白白送死,他們根本沒打算留活口!”
獨木橋上交易,蠻子設下的死局。
趙粉蝶悲愴一笑,這輩子她沒遺憾了。
雖說在利益面前,她被趙家放棄,可她有這世間最堅固的姐妹情。
姜玉珠為她冒死前來,任人拿捏只為保護她,趙粉蝶同樣想用最后的力量保護姐妹。
“玉珠,你很好,不要在意勞什子的名聲!”
“玉珠,你是我趙粉蝶一輩子的姐妹,下輩子大下輩子,我們要一直做姐妹!”
“玉珠,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代替我的那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