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林墨月,的確美貌。”
姜家與林家的關系算不上好,同在京城,姜玉珠與林家女也很少見面,彼此有不同的圈子。
姜玉珠隨口夸了一句,并未放在心上。
對她來說,無論男女,美貌都好比一件瓷器,都是用來欣賞的。
謝昭卻感受到不明的意味,他下頜線緊繃,半晌后勾了勾唇,眼底沉黑晦澀:“夫人,林小姐不及你萬分之一。”
謝昭心中忐忑,他沒說錯話吧?
從未對女子上心,哪怕謝昭精于算計,卻也不懂如何與女子相處。
他又不想被姜玉珠看穿,沒有把心底的小心翼翼表現出來。
對于這等場面話,姜玉珠聽得多了,很自然地回道:“妾身當不得老爺如此夸獎。”
謝昭抬眸看著她,眼底光華流轉:“夫人,為夫的話出自真心。”
姜玉珠略帶詫異地瞟了謝昭一眼,心里琢磨,夸人當然要表現出真心,不然不是白夸了?
“那你說說妾身哪里好?”
姜玉珠給謝昭出了個難題。
哪里好?謝昭垂下眼,腦海里滿是剛剛她投懷送抱的場景。
她的身段凹凸,很是柔軟,勾得他燥熱難耐,還有她一心為家人,為手下著想……
總之,姜玉珠愛憎分明,哪里都好。
謝昭讀書多年,發覺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詞窮了。
姜玉珠爽朗一笑道:“既然老爺答不出,就罰你來買小食怎麼樣?”
百花節,姜玉珠盯上各地來的老字號。
空氣里飄著香味,吸上一口,姜玉珠更餓了。
謝昭面有難色,擔心小食不夠干凈,卻又不好掃興。
姜玉珠余光在謝昭臉上停頓,恍然道:“老爺,你該不會是沒有銀子吧?”
這個要求,似乎有些強人所難。
謝昭的產業都捏在姜玉珠手里,俸祿留給謝管事,作為府上開銷,他吃住不是在家里就是在衙門,一窮二白。
謝昭晃了晃手中的錢袋,窘迫地道:“為夫提前拿走了良安的荷包,不過良安的荷包里全是香囊。”
他沒銀子,小廝有啊。
結果良安一心想尋覓心上人,滿滿的荷包里,只有不到十個銅板。
姜玉珠猶豫了下道:“要不當了玉佩?”
她想吃七星魚丸,一份就要八個銅板,吃魚丸后,荷包空空,買不起別的吃食。
姜玉珠的首飾都是特別制定,找工匠的銀子早已超過首飾本身,唯一能典當的只有玉佩。
玉佩是她在鋪子里買的,有些喜歡。
此刻,人流涌動,人群很快地偏向一邊。
眼看姜玉珠被推了下站立不穩,謝昭趕忙把人攬入懷中護著。他看向前方圍攏看雜耍的人群道:“為夫賣藝賺錢,給夫人買個夠!”
姜玉珠驚了下,這個思路倒是很新奇,反正戴著面具不至于暴露:“老爺,那咱們賣什麼?”
成本很少,只有出賣力氣了。
彈琴沒有琴,只能唱小曲,其余的耍猴斗雞都不具備條件,不然胸口碎大石?
“那漢子胸口碎大石,好多人給了銅板啊!”
姜玉珠直勾勾地盯著大銅盆,想不到她這麼富有的人,也有眼饞銅板的一日。
謝昭搖了搖頭,唇角露出一抹篤定之色:“夫人稍等片刻,為夫去去就來。”
搞來錢財對于謝昭輕而易舉,但自己賺錢的銀子給姜玉珠買東西,他會有滿足感。
片刻后,謝昭已經帶著東西回來了。
“老爺,你怎麼弄了個浴桶來,你要當街表演沐浴出賣色相?”
姜玉珠揉揉眉心,要是丟人,她只好先走一步,并表示不認識謝昭。
謝昭耐心地解釋:“木盆裝不下太多的銅板,所以我和客棧掌柜借來浴桶,承諾等咱們賺銅板,去客棧兌換銀子。”
官府一千個銅板換一兩銀子,民間要低一些。
然而銅板太沉,謝昭的需求不大。
商議好后,謝昭去雜貨鋪買了高度白酒,又準備了木棒和棉花。
“為夫要表演口吞火焰。”
謝昭怕姜玉珠不懂,簡單講了講原理。
至少,對于普通百姓來說,比常見的胸口碎大石更有噱頭。
姜玉珠當即配合吆喝道:“瞧一瞧,看一看,我家夫君口吞火焰了,京城僅此一份,過了這個村沒有這個店了!”
喊聲過后,路過的百姓覺得新奇,很快把夫妻倆圍成一圈。
“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吞火怎麼可能?”
“就是,難道不怕舌頭燙熟了?”
在眾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謝昭從容點火,而后把火把放入口中。
“啊,沒燙死?”
百姓們倒抽一口冷氣,等了半晌卻不見謝昭跳腳。
“眾位鄉親,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姜玉珠搬著浴桶,百姓們紛紛往里面投銅板,碩大的浴桶,瞬間鋪滿一層。
“再來,再來,太好看了!”
眾人拍手稱快,謝昭掌握好節奏,再次表演。
全程,姜玉珠都顯得很淡定。
謝昭用的不過是雕蟲小技,棉花上涂滿了摻水的白酒,火把點燃后,附在最外層的酒精燃燒,水分汽化帶走了火焰的熱量。
火焰入口后,供氧不足又處于暫時熄滅的狀態,自是不會造成傷害。
百姓不懂得這個原理,把謝昭當成神人對待。
看過的留在原地不愿走,還有人呼朋引伴奔走相告:“快去看啊,狗頭夫妻表演吞火,讓人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