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珠與掌柜的目光對上,清晰地重復:“掌柜,貴重的不是首飾本身,而是首飾圖,是前朝國手畫師顏老的遺作。”
掌柜在心里破口大罵,姜玉珠真敢說,那顏老死了幾百年了,骨頭渣都剩不下,哪來的遺作?
鋪子“弄丟”首飾圖本就理虧,掌柜正琢磨如何反駁:“謝夫人,鋪子里有規定,賠償不得超過首飾本身的價值……”
最多賠三千兩,宣小姐為了首飾出高價,賠給姜玉珠后鋪子沒剩下半點,還平白得罪了人。
這買賣干的,吃大虧!
“那就三千兩吧。”
漫天要價,坐地還錢。
三千兩剛好符合姜玉珠的期待值。
姜玉珠伸手去接銀票,云淡風輕地道:“本夫人一向大度,此事就當沒發生過,下不為例!”
掌柜捂住胸口,憋屈得默默地咽下一口血,他要稟報東家,這輩子都不做姜家人生意!
“哦,對了。”
正要走出門,姜玉珠突然回過神,捕捉到掌柜眼底的嫌棄,她瞟到宣瑤裙擺一角,招來掌柜壓低嗓音道:“這套首飾,其實是……”
第141章 不手軟
掌柜湊上前,聞言愣住:“謝夫人,您怎麼不早說?”
誰能想到,頭面是姜玉珠為了太后壽宴而定制。
掌柜真想給自己一巴掌,他們鋪子吞了太后的東西!
雖說給了宣瑤,但是給宣瑤和送到太后面前,終究不是一回事。
掌柜神色郁郁,對搶人東西的宣瑤不禁有了怨念。
姜玉珠彎唇笑道:“告知你又如何,圖紙丟失,注定趕不上了。”
嘆息一聲,姜玉珠帶著丫鬟出了鋪子。
陽光正好,繁華的街道上人來人往。
等一行人上馬車,紅鯉這才問道:“夫人,您為何說頭面是為太后打造?”
這些話,似乎是故意給宣瑤聽的,以宣瑤的無恥,必定會拿著頭面討好太后。
“那豈不是正好?”
沈芷蘭雖然名字占著“蘭”,實則更喜歡寓意富貴吉祥的牡丹。
得知沈芷蘭的喜好,姜玉珠熬夜反復修改,繪制出一套牡丹的頭面。
被宣瑤搶走后,姜玉珠突然靈機一動,給宣瑤設下陷阱。
書中,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隱秘。
當年太后曾有個閨名牡丹的手帕交,二人選秀后一同進宮。
牡丹很得先帝的寵愛,太后嫉恨入骨,設計陷害了牡丹又取而代之,這才鉆空子登上后位。
先帝封后的原因簡單,因太后與牡丹容貌有幾分相似,甚至連寵幸太后,也念著“牡丹”二字。
從此,太后萬分厭惡與牡丹有關的一切,宮中御花園沒有一朵牡丹花。
這是太后隱藏在心中的隱秘,午夜夢回被噩夢困擾,從此迷信氣運。
“容本夫人先賣關子,總之宣瑤討不到便宜,說不定還會被太后記恨。”
姜玉珠輕笑一聲,打開車窗,看向對面的街道。
京城里寸土寸金的地方,卻有一間經營不善的布莊。
“夫人,奴婢聽說是永昌伯韓家的產業。”
韓真家里的祖產,如今伯府開銷大入不敷出,布莊又虧損,已經起了賣掉祖產的心思。
姜玉珠心思微動,問道:“賣了嗎?”
紅錦搖搖頭:“并未。”
韓家經營布莊多年,幾乎的連年虧損。
周圍兩家鋪子也在虧,因而被認為風水有問題。
“奴婢聽說有幾家出價,不過韓家沒同意。”
到底是祖產,還是想賣個好價錢。
韓家幾百口人,都靠伯府的庇護謀生,哪怕變賣了,若是遲遲不入賬,也撐不了兩年。
具體如何,紅錦知曉的不詳細,她是聽良安提起過。
“夫人,您是要買下鋪子嗎?”
紅鯉猜測,夫人又要貼補韓真了。
姜玉珠不否認:“你們差人去韓家談生意,比市場價多兩成買下鋪子,等鋪子開張,再分給韓真三成干股。”
紅鯉咂舌:“夫人,您是否給的太多了?”
“不多。”
韓真是第一個投靠她的人,姜玉珠對韓真很信任。
收買手下,銀錢上少不了。
有銀子,韓真也可以培養人手,專心為她辦事,姜玉珠只會得到更多的便利。
“你們打探下手藝好的匠人,你家夫人要開首飾鋪子!”
從此以后,京城第一的首飾鋪子要換一換了。
姜玉珠有錢,有錢她還需要看誰的臉色?以后衣食住行,她只光顧自家鋪子。
一家去膩味了,再開一家獲取新鮮感。
幾個丫鬟很興奮,拍手稱快道:“還是夫人有魄力!”
馬車路過鬧市,姜玉珠吩咐紅鯉和紅楓去采買:“咱們要去青竹書院,總不能空手過去。”
“你們去布莊買幾套柔軟的成衣,再把京城幾家老字號的糕餅鋪子賣空,派人送到書院。”
姜玉珠去這一趟不為低調,要給謝暄找場子。
只要用得上的東西,買買買,不手軟!
到達青竹書院,正好趕上正午時分。
謝府下人傳信,謝暄正在收拾包裹。
明日沈芷蘭成親,在謝府送嫁,謝暄打算回府觀禮。
“謝五,你站住!”
書院門口,為首的書生面白無須,圓滾滾的身子,手里握著一把附庸風雅的折扇。
胖書生臉腫脹如豬頭,肥厚的眼皮下只有一雙綠豆一般的小眼,精光四射:“謝五,今日本公子送給你的大禮還滿意嗎?”
“宣祈,難道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