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夫人到二門迎接,皮笑肉不笑道:“什麼風把謝夫人吹來了,難怪我這一早就聽見喜鵲嘰嘰喳喳的叫啊!”
“今兒是個好日子,馮狀元迎娶衛小姐,所以我來討一杯喜酒,沾沾喜氣。”
姜玉珠已經派紅錦打探,她來應付馮家母女。
雖是上門觀禮,姜玉珠兩手空空。
馮霜沉不住氣,尖酸地道:“謝夫人若真是來祝賀的,那怎的不見賀禮?”
姜玉珠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馮霜根本懶得應付,只想著撕破臉皮。
以后衛婧是馮家長嫂,并無與姜家交好的可能。
這若是一般女子,必定被質問到抬不起頭來,對于姜玉珠來說,一切不過是小場面。
“賀禮無非是真金白銀,庸俗至極,哪里比得過真心重要?”
姜玉珠這一趟上門,說她空手真是冤枉她了,人情世故她還是懂的。
剛剛在馬車上,姜玉珠即興做了一幅畫。
“送與馮狀元和衛小姐,祝愿二人百年好合。”
姜玉珠雙手托起,面色虔誠。
來觀禮的眾位夫人小姐聞聲趕來湊熱鬧,有人笑道:“謝夫人的墨寶,的確勝過真金白銀,快打開讓咱們也跟著沾光瞧一瞧!”
姜玉珠是個草包,京城高門誰人不知,能畫出來啥玩意?
等畫作被打開,馮霜瞪著眼睛退后幾步:“姜玉珠,你……”
現場,氣氛凝滯,眾人面面相覷。
第150章 投靠
畫作展開,兩只烏龜赫然映入眼簾。
姜玉珠所畫的烏龜很潦草,公龜背上系著大紅花,以站趴的姿勢伏在母龜背上,兩只烏龜親密無間。
馮霜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紅,質問道:“姜玉珠,你送春宮圖安的什麼心?”
姜玉珠恍然,彎了彎唇道:“馮小姐,你是不是有所誤會,據本夫人所知,你還沒有婚配,如何見過春宮的?”
“姜玉珠,你……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不經腦子脫口而出,馮霜反應過來后追悔莫及。
然而話已經說出,面對周遭夫人小姐略帶詫異又看好戲的眼神,馮霜臉皮再厚也承受不住了,氣急敗壞地跺腳離開。
對此,姜玉珠沒有揪著不放,避重就輕地道:“烏龜寓意吉祥,而本身壽命長久,馮狀元娶了衛小姐,大好的姻緣,必定要長長久久!”
至于公母烏龜的姿勢,馮家人自行理解。
馮夫人面色鐵青,壓抑著怒火隱忍不發,貼身丫鬟顯然沒這個道行,崩潰地道:“胡說,衛小姐被蠻子擄走,京城高門人盡皆知,謝夫人送烏龜是為影射我家公子是綠毛龜,您沒有收到喜帖突然登門,不就是為來找茬的?”
姜玉珠輕蔑一笑,為自己叫屈:“主子沒發話,你一個下人插什麼嘴?本夫人算是領教了馮家規矩,真真是辜負本夫人一片好意啊!”
還真別說,下人理解的更加深刻。
馮夫人咬牙切齒,細追究下來女兒馮霜中計失禮在先,她若是抓著不放,更如了姜玉珠的意。
對方打著賀喜的旗號,馮夫人生氣歸生氣,除了忍住別無辦法。
馮夫人正要和稀泥,為自己找個臺階,一側小路上,衛婧的丫鬟書香步履匆匆:“我家小姐想與謝夫人單獨說幾句話。”
衛婧與姜玉珠是京城死對頭,二人互掐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衛婧得知大喜的日子被姜玉珠攪和了,所以怒了?
“謝夫人,請便。”
馮夫人一琢磨,把瘟神給衛婧送去更好,不然她一個做長輩的真不好與小輩計較。
書香眼中滿是驚惶,一看就是在說謊,姜玉珠以為衛婧害怕敗露設計了連環計,沒有戳穿書香,悠然地跟在身后。
喜院內,站著十幾個丫鬟婆子,絲毫不見喜色。
姜玉珠還未進門,聽到口哨聲,得知紅錦找到沈芷蘭,心中稍定。
書香把姜玉珠帶入喜房外間,緩緩關閉房門,她撲通一聲下跪,哀求道:“謝夫人,求您救救奴婢和墨韻!”
姜玉珠撩開裙擺坐在椅子上,挑眉道:“ 衛婧又要玩什麼把戲?”
眼下先把新娘子歸位要緊,姜玉珠沒時間說些有的沒的。
房內人影一閃,紅錦把沈芷蘭抱到外間:“夫人,表小姐在這里。”
馮府的喜院設計在最偏僻處,紅錦進入后宅眼花繚亂,追著墨韻的身形找到沈芷蘭。
紅錦察覺,墨韻似乎是有意在前面帶路。
“謝夫人,沈小姐被迷暈了,按照藥量來推算,最快要掌燈時分醒來。”
為表示誠意,書香推了一個帶著轱轆的箱子,“院落四周皆是馮衛兩家的眼線,把沈小姐放在箱子里帶出去最穩妥!”
紅錦看向自家夫人,姜玉珠緩緩點頭。
有墨韻推著箱子,免了盤問,很輕松地來到馮府角門。
莫家用來換人的馬車停靠,又把衛婧塞入箱子里,悄悄換回馮家喜房。
整個過程順暢,前后用了不到一刻鐘,衛婧的兩個丫鬟出了大力氣。
姜玉珠站起身,作勢要離開:“本夫人一向賞罰分明,你們所求什麼?”
衛婧的心腹丫鬟背主,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姜玉珠懶得探究原因。
書香已經沉靜下來:“謝夫人,并非奴婢與墨韻背主求榮,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