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襠后不好補,因而加了補丁。
對于姜福祿當年遭遇山匪,陳氏不得而知。
姜福祿看向車窗外,含糊其辭:“事關臉面,你讓老爺我怎麼說?”
畢竟當時是真的傷到了,姜福祿也是提心吊膽,這是他心中一段隱秘,若不是趕在這了,肯定要藏一輩子的。
陳氏神色蔫蔫,卻不忘告誡姜福祿:“總之,咱們千萬不能表現出不舍,家里沒有后顧之憂,懷慶他才不會分心。”
這一趟,事關生死,馬虎不得。
第154章 道別
姜家人剛離開,沈芷蘭帶著莫顏來到謝府。
待客廳內,沈芷蘭跪在沈氏面前道:“姑母,芷蘭得您的照看,感念于心,今晚回府是為了與您和表嫂告別。”
還未下圣旨,宮中已經傳來了小道消息。
作為莫家新婦,沈芷蘭選擇與莫家人一同前往北地。
沈氏眼眶酸澀,用力眨了下眼睛,轉回身擦干淚水:“芷蘭,你想好了嗎?”
北地苦寒,一年到頭有大半年過冬,比不得江南和京城的富足。
沈芷蘭被嬌養長大,還未吃過苦頭。
沈氏終究放心不下,憂慮道:“若是你不愿意去北地,姑母寧可舍下臉皮向莫夫人求情。”
男子在外征戰,媳婦留在主宅的不是沒有,沈芷蘭就算留在京城,旁人也說不出閑話。
只不過到底是新婚夫妻,就這麼被強行拆開了。
沈芷蘭站起身行禮,婉拒道:“姑母,芷蘭嫁到莫家,勢必要與夫家共同進退。”
雖然比預想的提前,沈芷蘭已經做好準備。
重生后渾渾噩噩,沈芷蘭如行尸走肉,她發覺自己當初拼盡全力謀劃到京城,只為嫁給表哥謝昭的想法很可笑。
難道重活后,嫁人是全部?
沈芷蘭并無心儀之人,不如努力讓自己變得有價值。
沈氏見勸不動,不再多言,而是帶沈嬤嬤去為沈芷蘭準備出行的包裹。
月上中天,謝府廚房上空炊煙裊裊,飄來陣陣香味。
姜玉珠指揮廚娘蒸好面條后下油鍋炸,做成最簡易版的方便面。
“表妹,這個雖然沒有營養,但泡熱水就能吃,路上餓了隨時充饑。”
農歷七月,京城酷熱難耐,往北走才逐漸涼爽。
飯菜放不住,點心過夜后變得干硬。
姜玉珠想方設法地開發新菜色,只為一行人在趕路的時候吃得好些。
莫顏有些新奇,亦步亦趨地跟在姜玉珠身后:“玉珠姐姐,這些都是給我們帶上路的吃食?”
用開水泡的方便面,酸辣粉,油炸的花生米,菜干,各色的小咸菜,牛肉醬……
雖是比不上在京城的伙食,但趕路能吃一口熱乎的,已是極為難得。
莫顏拉著姜玉珠的衣袖,看著新奇,時不時地問一句。
“對,這些吃食放個十來天沒問題。”
沿途地里有山野菜,還有野果,總不會餓肚子。
姜玉珠派人把鋪子里的匠人從被窩里挖起來,連夜改造馬車。
“表嫂,我可以和顏兒擠在一輛馬車,你剛為我出嫁操勞……”
沈芷蘭很是動容,她垂下頭,淚水滾落在青磚地面上。
之所以勇于邁出第一步,沈芷蘭得到鼓勵,把姜玉珠當成精神支柱。
二人不僅僅有姐妹情分,如今面臨離別,再見之日遙遙無期。
北地與京城千里之遙,山高水長,哪怕書信也要傳遞月余甚至更久。
“說什麼客氣話呢?”
姜玉珠指著馬車車頂加裝的帳篷道,“莫家的馬是千里馬,但是車廂未必有我打造的舒服。”
“車廂下有減震的彈簧,馬車車凳內有隔板,用來盛放被褥和衣物,夜里車凳和小幾可拼成一張床,不用蜷著身子睡。”
“至于馬車頂端的帳篷,用處更大。”
平日換洗的衣物,總要找地方晾曬。
尤其是女子的小衣,褻褲,都是私密之物,總不好放在人前。
有帳篷,可以遮擋風雨,天晴之時也能曬被。
姜玉珠的私庫里,還有幾根壓箱底的老參,她只留下兩根,其余全部裝好,給了沈芷蘭和二哥姜懷慶。
沈芷蘭雙手顫抖,哽咽道:“表嫂,這些老參至少幾百個年頭,隨便拿出來一根都可以作為醫館壓箱底的鎮店之寶,我不能要!”
不是價錢的問題,關鍵時刻用來保命的東西,哪怕有銀子都買不到。
這一趟離開,沈芷蘭估算幾年內她沒有回京的機會,若趕上表嫂姜玉珠生產,那是一道鬼門關,總要留上老參以備不時之需。
姜玉珠一把推過去,利落地道:“你也知道是救命的東西,那便安心收著。”
姜玉珠態度堅決,沈芷蘭想到不久后公公莫長川遇刺,又猶豫了。
沈氏在一旁,對兒媳萬分滿意,也跟著道:“芷蘭,你別辜負你表嫂的心意,這個大人情,你要記一輩子的。”
已經到了子時,姜玉珠留沈芷蘭和莫顏吃了一頓烤魚,把二人送出府門。
剛回過身,紅錦來回稟:“夫人,墨韻求見。”
“帶來吧。”
把衛婧的丫鬟攥在手里,的確是一大麻煩。
姜玉珠今日剛把墨韻帶到府上,還沒騰出工夫來想墨韻的去處。
留在京城,顯然不夠穩妥。
墨韻跟在紅錦身后,跪地道:“謝夫人,奴婢愿意隨著莫家前往北地,求您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