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想過河拆橋了?”
謝昭晃動手臂,他的衣衫早已變為帕子,接住了姜玉珠的淚珠,保證一滴沒有落在地上。
姜玉珠別過頭,眼神飄忽,避重就輕地問道:“元和,你該到上早朝的時辰了吧?”
謝昭微微瞇眼,抬手輕輕摩挲姜玉珠的臉頰,嗓音低沉:“早耽擱了時辰,夫人用什麼來彌補為夫?”
“那你不早說!”
姜玉珠擺明了不承認,別想賴上她!
謝昭沒有松開,反而摟姜玉珠更緊:“怎麼,今晚的事,你不想讓為夫保密了?夫人若不給好處,那為夫只能告知二哥知曉。”
“你……”
“無恥”二字還未說出來,謝昭已經俯下身來。
伴隨著淡笑,姜玉珠只感覺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帶著謝昭身上獨特的清冽氣息。
姜玉珠愣住,腦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倏地一下裂開了。
門口處,人影晃動。
良安已經站了好一會兒,眼看天快亮了。
“老爺,夫人,小的是來問問,紅紅還在書房嗎?”
書房里,幾本前朝古籍萬分珍貴,可不能被紅紅禍害了。
姜玉珠被良安提醒,看著懷里一動不動的大鵝,好半晌找到聲音:“元和,紅紅不會被我捂死了吧?”
剛剛,房內的氣氛很是詭異。
謝昭摟著姜玉珠,而姜玉珠始終摟著紅紅,紅紅卻沒有掙扎。
“沒有,只是睡著了。”
謝昭點燃油燈,剛接過大鵝,而后不可置信地看著衣衫。
他素來喜潔,姜玉珠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他不嫌棄,但是輪到大鵝則不然。
紅紅在他的官服上,留下了一坨,周圍濕濕的,還帶著體溫。
謝昭面色冷下來,拎著鵝腿遞給良安道:“送到后廚,今晚燉了,請岳父來府上用膳!”
送走愛子,姜福祿心情定不會好。
謝昭趁著這個機會表現,當個好女婿,沒準自家夫人會看他順眼些。
姜玉珠阻攔道:“二哥剛離京,你便要宰了他的紅紅?”
“左右都是養,換個下蛋的,為夫以后給你炒鵝蛋吃。”
謝昭邁著大步出了書房,沐浴更衣。
等一行人到城門送行,姜玉珠又換上輕松閑適的表情,仿佛埋在謝昭懷中痛哭流涕的人不是她一樣。
莫夫人先過來道別,盛贊道:“玉珠改造的馬車實用,又帶了不少便于存放的吃食,咱們這次上路輕省多了。”
沈氏則是附和幾句:“玉珠有些巧思,芷蘭在江南長大,還沒去過北地,全靠莫夫人照顧了。”
二人寒暄,而在姜玉珠這邊,道別就顯得簡單得多。
姜玉珠與玉檀郡主抱在一處,小聲地道:“二嫂,二哥就交給你了!”
去北地也好,有莫大將軍在,方便姜懷慶學本事。
姜家不求姜懷慶出人頭地,只要平安就好。
玉檀郡主也沒想到姜懷慶要求與她一同前往北地,她沒有推開姜懷慶的好意,而是鄭重地道:“玉珠,我不會忘記初心。”
玉檀郡主離開,宮內沒有幫姜玉珠說話的人了。
她拉住姜玉珠小聲地交代道:“聽說中秋還有宮宴,你得罪了宣家人,太后必定會趁機秋后算賬,在宮內里必定要謹小慎微,若遇見難處,去找皇上身邊的李公公還有太后身邊管賬的夏嬤嬤,可助你平安脫險。”
第156章 送禮
姜懷慶一走,姜家的氣氛沉悶下來。
陳氏雖然嘴上不說,整日坐在花園里發呆,神色蔫蔫的。
姜玉珠與婆婆沈氏打好招呼,帶著幾個丫鬟和蘇家三女回娘家小住,只為躲避謝昭。
那晚在謝昭面前失聲痛哭后,他每次都用寵溺的眼神看著她,盯得姜玉珠極度不自在。
也不曉得從什麼時候開始,夫妻之間從原來的井水不犯河水,到有了共同的秘密,關系也比從前更親厚。
陳氏坐在花園里,看著后廚上來的點心毫無胃口,無精打采地道:“玉珠,這都幾日了,你二哥是不是已經走出去幾百里了?”
“差不多。”
姜玉珠估算了下,莫家的隊伍晝夜不停地趕路,每日只停個兩三個時辰,還是為給馬留喝水吃草料休息時間。
陳氏長吁短嘆:“府上沒有你二哥上跳下竄,少了幾分生氣。”
說著,陳氏打開一本北地游記,很快沉浸其中。
日頭偏西,光線昏暗。
陳氏這才合上游記站起身,恍惚想起明日是中元節了。
“此番你二哥離開匆忙,娘也沒有多做準備,明日剛好去護國寺上香,添點香油錢,也好請大師為一對平安玉扣開光。”
游記上記載,大齊北地農歷九月中下旬開始下雪,寒風刺骨,滴水成冰,百姓們貓冬,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冬日里幾乎吃不上綠葉菜,只靠著夏秋儲存的白菜和干菜度日。
“娘的嫁妝里,還有個裝皮毛的箱子,晚些你陪著娘挑上幾塊,多做幾套大氅,委托商隊送過去。”
陳氏琢磨給姜懷慶做,就少不了要給準兒媳玉檀郡主做一件。
莫大將軍是姜懷慶的恩師,那自然是不能落下,三人都做了,還差莫家其余人的?
皮毛只要夠用,一人做上一件。
“你二哥會些拳腳功夫,不過在戰場上是靠玩命……”
陳氏念叨幾句,又不由自主地擔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