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中后,陸云溪并無做官的意愿,而是跑到外海游歷。
消失了幾年,查無此人。
幾年后突然回京與姜家人走動,又到青竹書院教書,一切顯得很刻意。
對于情敵,謝昭并不放在眼里,不代表他私下沒找人查。
那些線索很合理,又透露出古怪,似是被人篡改過。
姜玉珠被擄,剛好被陸云溪撞見,怕是沒這麼巧合的事。
馬車速度慢,謝昭利落上馬,等到宮門前,良安這才找到反問的機會:“老爺,夫人被擄事關名節,您偷偷找人便是,非要大肆宣揚嗎?”
衛婧被蠻子擄走后,名聲名節盡毀。
從前還與衛婧姐妹相稱的各家小姐,唯恐避之不及,很怕被連累退親。
良安時刻謹記拿著雙份的工錢,站在姜玉珠的立場考量。
謝昭站定,淡漠地掃了良安一眼,語氣微涼:“名節重要,還是性命重要?”
“在京城里,根本沒有秘密。就算你我極力隱瞞,背地里的黑手也會宣揚出去,事發突然,無論是姜家還是謝家都有死對頭,根本無法判定對方的動機。”
既如此,找人難上加難。
與其靠自己的人手,不如“借力”,有人幫忙速度更快。
謝昭邁著大步,去的卻是后宮的方向,他打定主意先求見太后。
良安眨眨眼又抓了抓頭道:“老爺,您的話越發深奧,小的聽不懂啊,這與太后有何關系?”
姜玉珠得罪了宣家,良安知道一些內情。
太后正為連續的驚雷惶恐,整日戰戰兢兢坐立不安,每日去宮內的小佛堂禮佛。
這幾日宣家人行事低調,應該與姜玉珠被擄無關。
“要是宣家下的手,也不會給紅鯉回來報信的機會。”
良安不相信他家老爺不明白這個道理,既如此還要求見太后,這是唱的哪出?
左右無人,謝昭耐著性子提點道:“就因為與宣家無關,才需要借助宣家的人手。太后眼里不揉沙子,若得知有人冒了宣家的名頭擄走玉珠,會如何?”
良安轉了轉眼睛,當即答道:“太后先是震怒,隨后為自證清白,定要揪出暗地里作怪的小人……”
良安腦子轉過彎,不禁佩服自家老爺看得長遠,永遠是走一步,看三步甚至全局。
有宣家的人手加入,更容易找到姜玉珠,然而這還不是謝昭最終目的。
“玉珠欺負了宣家人,太后早晚會找機會懲治她,躲是躲不過去的。”
把臟水潑到宣家人身上,太后為自證清白也會有所忌憚。
不僅如此,短期內還要確保姜玉珠平安,以防宣家再被誣陷。
“咱們進宮的路上,宣家人下手擄走玉珠的流言已經傳開了。”
只要運用得當,敵對的人也會成為幫手。
謝昭直奔太后寢宮,撩開官服跪在宮門前。
太后正在禮佛,得知后驚詫地道:“謝大人竟來了?”
謝昭是蕭赦的心腹,太后心里門清。
明面上,太后很少干政,與大齊官員并無來往。
太后好奇心占上風,差人請謝昭進偏殿。
謝昭身上一身是水形容狼狽,面上卻帶著讀書人特有的清冷風骨,他挺直脊背恭敬跪地道:“太后,臣的夫人被嬌寵慣了,難免有些不知尊卑,若是沖撞了太后,還請您網開一面。夫人犯的錯處,臣愿意一力承擔。”
謝昭一開口,太后愣住了,慈愛地道:“謝大人說什麼笑話?玉珠是有福之人,哀家一向有所偏愛,怎會懲治于她?”
收拾是肯定要收拾的,等宣瑤登上后位,下手的機會多。
若是沉不住氣,姜家一眾渾人上跳下竄,太后也很頭疼。
正是上衙的時辰,謝昭跑到后宮來,太后已察覺到不對勁,她差小太監打探消息。
很快,小太監回稟:“謝夫人被擄走,對方自稱是宣家人,還給京兆尹衙門送了威脅的書信。”
太后一聽,一口氣差點上不來,眼角面皮一起抽動,怒砸了兩個花瓶,嘶吼道:“到底是何人,膽大包天,竟然污宣家的名聲,挑撥宣家與姜家的關系!”
太后氣得捂住胸口喘氣,毫無以往的端莊,歇斯底里。
謝昭冷眼旁觀,更確定與宣家無關。
看太后氣成這樣,不像裝的。
不過,太后氣憤的點是幕后黑手誣陷宣家,而不是姜玉珠被擄走。
果然,自己的夫人,只有自己疼。
謝昭盡量沉住氣,此番借助太后的手,他要為姜玉珠掃平一切阻礙。
好半晌,太后終于憋住怒火,沉著嘴角道:“謝大人,你且先回衙門,此事哀家必定給姜家一個說法,揪住幕后主使,決不輕饒!”
誣陷到宣家頭上,觸碰到逆鱗,太后面上陡然罩上冰霜,當即下了懿旨。
謝昭得了準信,直奔御書房,對蕭赦道:“皇上,事發緊急,不過,是時候動手了。”
第162章 晚晚
謝昭進入御書房,服侍的太監和宮女識相地退下。
蕭赦坐在龍椅上,眉心已經皺成一個“川”字。
“那人偷走趙粉蝶的衣物偽裝,分明得知姜玉珠與趙粉蝶交好,到底是女子之間齟齬,還是沖著姜謝兩家而來?”
南邊水患未消,替罪羊蘇文山還關在大理寺衙門,北地蠻子又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