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眼皮狠狠地抽動一下,承諾道:“玉珠是本官的夫人,本官必定照顧好她。”
等著姜玉珠伺候他衣食起居,他什麼時候有這般地位了?
在眾人面前,謝昭并沒有敷衍,姜家眾人更滿意幾分。
先與家人告別,而后輪到好姐妹。
趙粉蝶喬瑩和于嬌嬌都來了,帶了便于存放的糕餅糖果。
三人齊齊上前,對謝昭道:“謝大人麻煩了,要照顧好我們玉珠。”
謝昭:“……”
聽這意思,好像他才是那個外人。
之前謝暄和娘沈氏已經提過好幾遍,謝暄每次都要做保證。
他沒說的是,在娘親沈氏離開前,還強迫他寫了不納妾的保證書。
“我們相信謝大人。”
趙粉蝶說完,不再搭理謝昭,上前抱住姜玉珠碎碎念。
眾人話別,很快到了吉時。
一陣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響起后,大隊人馬啟程上路。
姜玉珠從馬車里探出頭揮手,一直到馬車走上官道,密密麻麻的人都變成了小螞蟻,她這才進入車內。
馬車外表簡陋,內里卻極其奢華。
車凳被加寬,四周有軟墊,很好地減輕路上的顛簸。
姜玉珠隨手打開大哥姜懷達淘換來的北地游記,繼續了解邊城的風土民情。
北地苦寒,民風彪悍,對女子沒那麼多條條框框的束縛,鋪子里有一半的女掌柜,把生意打理得很好。
紅鯉跟在身邊看,也有些好奇:“小姐,您說大雪封山,百姓們住在村里出不了門,如何過日子啊。”
“怎麼不能?”
北地百姓都有囤貨的習慣,從入冬之前把家中庫房存滿。
氣候嚴寒,吃食埋在雪地里,可以保存一個冬天,吃的時候撈出來解凍。
“你看上面寫著,雪天窩在家里,多是吃鐵鍋燉菜,邀請上三五好友坐在炕頭,熱熱鬧鬧敘話。”
既然到北地,姜玉珠只得從中找到趣味。
“京城里,一年到頭雪花少的可憐,若是落雪很快化為水,根本不見雪花,在北地冬日,可取寒梅樹梢的雪水煮茶,茶香雜糅梅花的暗香,可謂風雅。”
提到飲茶,姜玉珠一激動,把爹姜福祿送的茶壺抱在懷里,恨不得再摩挲幾下。
這個動作嚇壞了一旁的紅錦,忙接過阻止道:“奴婢剛續了熱水,仔細燙著您!”
姜玉珠反應過來,默默放下茶壺,交代幾個丫鬟:“這茶壺是爹爹送我的,是極珍貴之物,你們平日手腳都利落些,若打翻茶壺,扣兩個月月錢!”
幾個丫鬟應是,以為自家夫人離家想念爹娘,根本沒往別的地方想。
馬車一路前行,一直走到天色漆黑。
沿途趕不上驛站,進城后,謝昭立即派良安定下客房。
“福通客棧是大齊最大的客棧,幾乎遍布各大城池。”
行了一日,姜玉珠面色疲倦,謝昭想到娘親的囑咐,主動幫著自家夫人捏肩膀,介紹道,“客棧外有一處露臺,夜晚坐在樓臺上品茶賞月也好。”
沿途前往福通客棧的路上,謝昭找了一家賣燒雞的老字號。
“元和,你來過這里?”
姜玉珠見謝昭對酒樓各家的招牌一清二楚,隨意地問道。
良安拍著胸脯得意地接話道:“夫人,此處是京城地界,老爺曾做過京兆尹,只要是京城地界的鋪子,除非沒有及時去衙門變更,否則沒老爺不知道的!”
姜玉珠愣了下,她見過謝昭的本事,只是沒想到在京城所屬周邊的小鎮上,謝昭的本事還沒丟。
晚膳用了當地幾道特色菜,姜玉珠記錄在冊子內,味道不錯的菜色劃重點,等從北地返程再光顧。
等姜玉珠洗漱妥當后,天色已經漆黑。
站在露臺上張望,遠處是一片大戶人家聚集的胡同。
庭院內,點燃幾盞照明的燈籠,四周卻格外寂靜,偶爾樓下路過醉漢,走路搖搖晃晃,口中嘟囔個不停。
姜玉珠進入房內,發覺謝昭并未洗漱M.L.Z.L.,而是坐在外間,連衣衫都沒有更換。
“你不睡?”
姜玉珠禮貌性詢問,隨手滅了最亮的燈籠,只留下一盞火燭。
雖已有肌膚之親,但最近夫妻二人各自忙碌,并未再親近過。
謝昭的目光在姜玉珠身上停留片刻,嘴角輕扯了下道:“夫人這是需要為夫暖床了?”
還不等姜玉珠出言,謝昭面色遺憾地搖搖頭:“今晚不行,佳人有約。”
說出這番話,他是為測試自家夫人的反應。
誰料姜玉珠先是一愣,并沒有刨根問底,也沒有吃醋的意思,而是麻利地來到桌前,倒空茶水,用手帕擦干茶壺,抱著上床了。
謝昭垂下眼簾,長睫投落暗影,著實笑不出來。
好半晌,謝昭艱難地開口道:“夫人這是何意?”
姜玉珠放棄他,不介意他口中的“佳人”,用茶壺來代替他?
第180章 真是狂妄!
姜玉珠小心地把茶壺放在內側摟抱,等做好一切后才分心回復謝昭:“元和,你也知道我有抱著東西睡覺的習慣,以往是摟著雞毛撣子,如今出門上路,一切從簡了。”
謝昭約見的佳人,還不一定是什麼人。
姜玉珠早已從他眼底的深沉摸清楚個大概,與其擔心早有準備的謝昭,不如擔心那二十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