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舒蘭說著,側頭看向丫鬟,丫鬟則是不情不愿地遞出荷包。
獨眼兒掂量了下,嗤笑道:“米小姐是個聰明的,勸勸你爹,對于反抗不了的事,只有少出幺蛾子盡快接受,才能少吃苦頭!”
“多謝。”
米舒蘭沒有什麼表情,轉身上了馬車。
街道上,兩邊的沖突很快戛然而止。
徐班主翹腳看熱鬧,八卦地道:“這米小姐是個大美人,只可惜心有所屬,說不定心心念念想見心上人一面。”
姜玉珠聽說米家的生意,有了合作的興致,打探道:“那米小姐為何沒嫁給心上人?”
“因為是妄想啊!”
左右沒有閑人,徐班主犯了碎嘴子的毛病,“你可知米小姐的心上人是何許人也?大齊有史以來最年輕且連中三元的狀元,當今工部尚書,謝昭謝大人!”
“米小姐在江南長大,聽說在詩會見了謝大人一面后,相思成疾。”
佳人傾慕才子,只可惜謝昭身份高,并且早已娶親,碎了一眾少女心。
“米小姐多半打著去見謝大人的主意,只是可惜了啊。”
龍虎山大當家已經娶過幾任妻子,皆為活不過三年。
坊間傳聞大當家克妻,也有傳聞說龍虎山那群山匪葷素不忌,喜歡共妻,只要女子上山,注定兇多吉少。
第187章 黑中人
徐班主起了八卦的興致,絮絮叨叨說了許多,等獨眼兒帶兄弟押送米老爺回到府上,他這才收回張望的視線。
臨近午時,到了歇晌的時辰,街道上的行人迅速減少,只剩下三三兩兩的過路人。
徐班主坐定,瞇眼抿了一口茶水,眼珠子滴溜溜轉個不停,一看就是心懷鬼胎。
“后生,之前咱們做生意一直與張氏接洽,此番她為何改變主意了?”
徐班主收到張氏書信后,感覺頗為異常。
二人合作有將近兩年,徐班主根本摸不透張氏的底子。
當初張氏與她男人背叛龍虎山,聽說身后有大靠山支撐,與官府有關。
民不與官斗,哪怕盤踞在龍虎山窮兇極惡的山匪,見到衙門的人也得客客氣氣的。
面對巨大金錢的誘惑,無論是徐班主還是龍虎山,一致向利益看齊。
兩方坐在一處商議,挖清楚張氏背后的靠山,看她是虛張聲勢還是真的攀上大人物。
若是前者,徐班主定不會客氣!
云里霧里,徐班主不敢輕舉妄動,他早已做好計劃,誰知道張氏換人交易,徐班主又懷疑是走漏了風聲。
面對質疑,謝昭表情很淡,言簡意賅:“姑母有事在身。”
至于什麼事,謝昭故意隱瞞。
這下,反而勾起了徐班主的好奇心,他厚著臉皮上趕著追問道:“我與張氏有些交情,什麼事比做生意還重要?”
謝昭沉下面色,閉口不言。
徐班主察言觀色,心中打鼓。
張氏的侄子面相丑陋,卻無意中展現一種殺伐果斷的氣勢,更像刀口舔血的人。
內室寂靜,偶爾聽見街道上車馬路過的摩擦聲。
良久,謝昭輕笑,遞來的視線耐人尋味:“徐班主,咱們就事論事,不可破壞了行規。”
做暗地里生意有規矩,不打探底細和來路。
徐班主看似八卦好說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實則明里暗里委婉地套話,極是圓滑。
“徐班主,我們暫時留宿永寧客棧,若大當家有空閑愿意談生意,在下隨時奉陪。”
謝昭站起身,姜玉珠緊隨其后。
徐班主先是一怔,隨后很快反應過來,討好地笑道:“后生,瞧你這話說的,說一句托大的話,按照與張氏的關系,你喊我一聲叔父也不為過。”
徐班主起身相送,見套不出半句話,又轉而問道:“后生,那你透露下這次打算做多大的生意總可以吧?”
利益決定大當家召見的速度,畢竟這中間的油水豐厚,是一塊饞人的大肥肉。
謝昭站定,悠然散漫地轉過頭,低聲一笑道:“不多,二十萬兩。”
頓時,徐班主全身上下血液沸騰,他平日里沒少干大生意,但是這個數額,還是絕無僅有的一次!
“以往張氏大多找鏢隊運送金子,這一次賢侄打算怎麼交易?”
徐班主見有利可圖,當即改了稱呼,言語間親昵起來。
謝昭玩味的睨了姜玉珠一眼,這才答復徐班主道:“萬通錢莊的銀票,大齊通兌。”
姜玉珠抬起的腳步頓住,停了一會兒才邁出門,她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難道手中茶壺有銀票的事,被謝昭知道了?
姜玉珠總感覺謝昭是意有所指,她又不好對號入座,只當做沒聽到。
“好!”
徐班主眼皮狂跳,雙手藏在衣袖中微微顫抖。
二十萬兩銀子,若是吃掉這一筆,哪怕只拿一半,也足夠他這一輩子過得舒服!
如果瞞著龍虎山獨吞,全部落入自己的腰包!
干這一行不見光,山匪又喜怒無常,徐班主是提著腦袋賺銀子。
人為財死,哪怕張氏背后有人,又如何?
只要做得隱秘,天衣無縫,銀子就會落入他手中!
徐班主動了鋌而走險的念頭,心生歹念。
離開戲班子,謝昭帶著姜玉珠在鎮上閑逛。
夫妻倆走入一家胭脂水粉的鋪子,謝昭附在姜玉珠耳邊低語:“夫人,你我夫妻被人跟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