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以稱呼我為三娘。”
三娘說完,側過身在大塊頭身上蹭了蹭,她與大塊頭在桌下的手不老實,比比劃劃。
三娘甚至脫了鞋,旁若無人地親昵。
面對這一幕,徐班主撇嘴,心道:明面上是大塊頭主事,實則真正拿主意的人定是三娘!
就大塊頭那一臉迷戀相,更像是個聽話的男寵。
作為男子,怎可被女子牽著鼻子走?
徐班主眼皮不停地抽搐,在掃到大塊頭把手伸入三娘的衣襟后,趕忙轉過頭,非禮勿視,順便點評道:“這二人一看就不是真夫妻!”
見無人接話,徐班主絲毫不感到冷場,自顧自地道:“誰家夫妻倆早晚貼在一起,早就膩味了!”
徐班主家里也有母老虎,夫妻倆分房而居,相看兩厭。
此言一出,謝昭面上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慌亂,他輕咳一聲道:“徐班主,倒也不盡然。”
談生意就談生意,廢話一多又牽扯出事端。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萬一姜玉珠挑理呢?
謝昭滿滿的求生欲,正色道:“相敬如賓是敬重,哪有什麼相看兩厭?”
徐班主被反駁,猥瑣一笑,拍著謝昭的肩膀道:“賢侄,叔父好歹比你多活了許多年,最是了解男子,新婚燕爾夫妻情正濃,等過個幾年發妻人老珠黃,男子不可能沒有花花腸子,只要有錢,何愁身邊沒有美嬌娘相伴?”
“別說咱們生意人,莊戶泥腿子干苦力賺私房銀子,也會去暗窯找樂子呢!”
三從四德都是約束女子的,男子風流反而遭到艷羨,讀書人玩得最花花。
徐班主打開話匣子停不下來,又細數永寧鎮上幾大花樓的姑娘的巧技,唾沫星子上下翻飛。
姜玉珠面色不顯,默默地拉動椅子退后,以免遭到波及。
謝昭本可以敷衍過去,但想到事后可能會引發無窮無盡的麻煩,他當即表明立場道:“叔父,侄兒可不敢有半點外心啊!”
當著他家夫人的面,徐班主說有的沒的,這觸碰到謝昭的底線。
反正利用完,徐班主是不能留了。
“理解,理解!”
徐班主對謝昭擠眉弄眼,他懂,這些操作不好擺在明面上。
謝昭:“……”
在謝昭眼里,徐班主已經是個死人了,死之前還不遺余力地坑他!
房內,突然響起一陣咯咯地笑聲,笑聲尖銳瘆人,令人腳底板發寒。
三娘喝完一盞茶,笑道:“米老爺應該知曉我二人的身份,之前態度很是堅決,現下為何妥協了?”
這筆生意,如果不清楚底細,沒辦法做。
雖說急需糧草,但是三娘不會賭。
徐班主怔住,反應過來后猶豫地道:“這……米家的價錢不是很公道嗎?”
蠻子突然不按照常理出牌,殺他個措手不及。
徐班主以為對方急需,因而掉以輕心,沒與謝昭提前對口徑。
一時間,徐班主被問住,想不到托詞。
“此番請徐班主幫忙撮合,在下代表的不是米家,而是自己。”
蠻子有情報網,對于謝昭到訪米家,必定已知情。
“米老爺與在下做了一筆生意,米糧既然歸在下所有,與誰交易自是與米家無關。”
說白了,謝昭是個二道販子,負責倒賣,交易流程最大程度的簡化:“你方只需要付下兩萬兩定金,等糧草送到約定地點,錢貨兩訖。”
三娘詫異地挑了眉梢,思忖須臾后問道:“你不擔心糧草落入咱們手中,虧了你的銀子?”
“長久的生意,圖的不是眼前的蠅頭小利。”
謝昭淡淡勾唇,從容應對。
三娘從大塊頭的身上下來,甩著帕子來到謝昭面前,瞇著眼睛打量許久,幽幽地道:“長得是難看了點,不過人不可貌相,老娘喜歡聰明人。”
謝昭眼底深處滿是薄涼,面色卻察覺不出任何變化。
這般冷淡,更勾起三娘的興致,她嫵媚地撫摸著側臉,流出一抹志在必得之色。
身強力壯的漢子多的是,但是勾引道上的人,必定要給夠足夠誘惑的東西。
三娘輕啟朱唇,吐氣如蘭,她對著姜玉珠挺了挺胸,故意展露出凹凸的曲線來。
“你男人借我用用,開個價。”
丑就丑,三娘想要的東西必須得到。
姜玉珠聽后,憤怒地站起身罵道:“你個蕩婦,你想的美,他是我夫君又不是貨品!”
借肯定是不行,臟了還有折舊費呢。
姜玉珠低頭思量,琢磨要多少銀子合適。
上趕著的買賣,要多了萬一嚇跑三娘咋辦?
要少了,對謝昭是一種侮辱,姜玉珠又沒辦法交代。
“對于你而言,我夫君是貨品,對于我,他是無價之寶,你懂無價之寶的意義嗎?”
姜玉珠心口起伏不定,已經惱怒得快要拼命了。
徐班主見狀,趕忙勸說道:“侄媳,你先消消火啊!”
依他看,賣了夫君拿一筆錢去小倌館找樂子,那些小倌長得好看說話好聽,不比整日對著麻子臉強?
做女子,也要想開啊。
謝昭摸了摸面皮,暗自思量,之前蕭赦說他的麻子臉安全,不會有任何女子對他感興趣,現在有了。
只能說,人與人的審美不同。
三娘打量姜玉珠后,巧語媚笑道:“咱們都是女子,別裝了,看你那神色,心中分明是千肯萬肯,獻身的是你男人,你又無損失,不妨說說無價之寶價錢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