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也想起身,奈何腿,腿抽筋了。”
手下心中哀嘆,看形勢不妙啊。
姜玉珠見狀,好心地攙扶謝昭的手下道:“我家夫君是個隨和的人,即便你們辦事不利,他不會計較。”
以三娘的性子,問不出來的幾率極大,否則也混不到那個位置。
“是,主子隨……隨和。”
手下保證,這是他說的最離譜的鬼話。
謝昭擺擺手,最終還是決定先放手下一馬,不然這些雞賊的人搞不好要對他家夫人和盤托出,抹黑他形象。
至少眼下,謝昭在姜玉珠心中是品行高潔之人。
三娘被關在米家后宅的一處偏僻的柴房,渾身上下綁著鐵鎖鏈。
看到謝昭進房,三娘嗤笑啐了一口道:“真想不到啊,老娘終日打雁最后被雁啄了眼,五萬兩銀子沒換來春風一度,還把自己搭進來了!”
三娘哈哈大笑,想不到最終被麻子臉算計了。
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老娘吃這一口飯,靠的是不輸給男子的錚錚鐵骨,你以為用刑我老娘就會交代?你們未免過于小看人了!”
三娘身子異于常人,天生缺少痛感。
哪怕受傷流血,斷胳膊斷腿,三娘都感知不到疼痛。
嚴刑拷打對于她來說,不痛不癢,毫無作用。
正因為此,三娘才通過層層選拔,最終成為她家主子的心腹。
“你們是謝昭的人?不過是蕭赦手下的走狗,有朝一日,萬里江山都是我家主子的!”
三娘雙目猩紅,大放厥詞,她正要咬破牙齒中藏著的毒囊,被謝昭手下搶先一步卸掉了下巴。
姜玉珠旁觀片刻,感嘆道:“倒是個忠心的。”
“元和,我有辦法。”
既然疼痛治不了三娘,那便用心理上的戰術來刺激。
姜玉珠想了個法子,派人拿來一塊黑布,給三娘蒙在眼睛上。
三娘掙扎道:“你們這是何意?別以為恐嚇老娘,老娘就會交代……”
柴房內昏暗,三娘眼前被遮擋,陷入一片漆黑中,她已經開始隱約地不安。
隨后,她感覺到手腕處被東西劃了下,隨后聽到滴滴答答的血流聲。
“你們到底要干什麼?”
三娘失去了鎮定,尖著嗓子叫道。
第194章 有救了!
好半晌,姜玉珠這才慢悠悠地回復:“你的手上有傷口,血雖然滴落得緩慢,可也支撐不了幾個時辰,你會因流干了血在絕望中死去,在此之前,你都有交代的機會。”
三娘應該有幽閉恐懼癥,支撐不了多久。
等謝昭帶姜玉珠用膳,去檢查了龍虎山的戰利品后,約莫一個多時辰,手下又跑來回稟道:“夫人,還是您有辦法,三娘交代了!”
柴房內,三娘心理防線被突破,崩潰地叫道:“主子從不露臉,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主子在京城里,手里握著京城官員的把柄,以此達到控制的目的。”
目前,她家主子正與衛首輔接洽。
三娘的任務是負責采購糧草,暗中支持蠻子。
至于主子手下的人,除了生意上的暗線,其余的三娘也不得而知。
交給手下收尾,等日落之前,大隊人馬出城趕路。
米老爺答應運送糧草,謝昭與姜玉珠商議,用部分銀子買了棉絮等物,通過商隊走貨到北地。
一晃離京月余,等到九月下旬,大隊人馬剛走完一半的路程。
越往北走,秋意越濃。
官道兩側的山上,滿目落葉和枯黃的樹枝,落在山間清泉上。
“明日路過城鎮,該換厚實的被褥了。”
午時的日頭不算刺眼,山野間涼風陣陣。
馬車開窗通風,謝昭給姜玉珠蓋上了薄被。
靠在車壁上,姜玉珠透過車窗可看到山間火紅的楓葉,心中豁然開朗。
她笑道:“晚上露宿荒野,咱們不如吃點酸辣粉暖暖?”
酸辣的湯喝上一口,出了微微薄汗,姜玉珠想念那種暢快感。
謝昭翻看冊子,一心二用M.L.Z.L.道:“好。”
等幾日一行人路過三不管地帶,等過了后,便可到達陵城。
大隊人馬拉的石頭送到陵城,換得銀子再采購一筆軍需帶到北地。
“等過了陵城,阻礙小了許多。”
最近一段時間風平浪靜,謝昭卻更加防備,往往在平靜下,藏著暗涌。
這段時日路過城池,不但要準備厚實的被褥,還要提前做襖子。
北地的形勢艱難,官道上涌現了三三兩兩的流民。
流民不堪戰亂,拖家帶口往南邊來尋親。
有些流民寧可餓肚子,也不肯尋求幫助。
姜玉珠路過,看到小娃餓到一把骨頭,還是忍不住給了一些吃食。
“大人餓個幾頓,靠著野菜充饑,小娃挨不得餓。”
眾人并不是無家可歸,而是主動出門,沒有出現打劫的現象。
哪怕餓得狠了,仍舊保持最后的理性。
從與流民的言談中,姜玉珠不由得憂心:“難怪燃了幾次烽火,想不到城北大營的軍需缺成那個樣子。”
百姓離開家鄉,厚重之物帶不走,被褥,襖子,甚至是糧食,大多都捐給了將士們。
朝中的糧草一直沒到,全靠城中百姓捐口糧。
城北大營發不出撫恤金,莫家來苦苦支撐這筆費用。
“夫人安心,第一批糧草已經送到了。”
謝昭正是算計到這一點,才選擇耽擱路上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