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姑娘怕劉鐵匠的家人著急,因而豆腐也沒賣,急匆匆把人送回。
不僅如此,還給他娘買了包子吃。
“這般善心的姑娘,死得不明不白,死后還被蹂躪糟蹋,我劉鐵匠若是不出頭,不配當人!”
劉鐵匠一副拼命的架勢,現在用誰威脅他都沒用,只要他有一口氣,就不會被嚇回去!
曹知縣見狀,不在意地揮揮手顫動面皮道:“好一個冥頑不靈的刺頭,把劉鐵匠抓起來!”
不來個殺雞儆猴震懾,還以為他是好說話的人?
“快,把人吊在衙門前,讓鬧事的睜大狗眼看看!”
曹知縣直接用雷霆手段,他派人弄了大桶的桐油,打算潑在許姑娘身上一把火燒干凈。
這般行事,即便是欽差來查案,也找不到任何有力證據。
衙役聽吩咐行事,紅鯉實在看不下去了,尖著嗓子罵道:“狗官,你敢!”
紅鯉帶頭后,百姓們終于反應過來要反擊,推開身前阻擋的衙役,直奔劉鐵匠的方向而去。
最終,兩派人對峙,涇渭分明。
曹知縣見狀,略微詫異了下卻也沒當一回事:“都是硬骨頭?給本官打!”
別管是漢子還是婦孺,只要在衙門門前鬧事,一視同仁。
“把許姑娘的尸身搶來!”
尸體便是證據,曹知縣暗罵小舅子史尤辦事不牢靠,還要他來擦屁股。
曹知縣一聲令下,衙役專挑婦孺下手,瞬間人群里傳來尖利地慘叫聲。
漢子們看到娘親媳婦被打,頭腦發熱想沖回來救人,卻聽見一聲聲不服輸的喊叫聲:“快,保護許姑娘的尸身,不可被狗官搶走,咱們要留著尸身,為許姑娘喊冤!”
這一幕,姜玉珠心中有很深的感觸。
為官者,若不能為百姓謀福,簡直是一場災難。
“紅繡,紅錦,你們去幫忙,想法子把許姑娘的尸身先抬到翟家村。”
衙門的人早已同流合污,無任何一人值得相信。
最終推翻曹知縣,全靠百姓齊心協力。
鬧騰到夜深,劉鐵匠領著幾個帶頭的人直奔翟家村,眾人商議先把許姑娘的尸身停在荒廢的菜窖,而后商議找仵作驗尸。
姜玉珠洗掉臉上的妝容,露出一張明媚嬌艷的臉,她對眾人鎮定地道:“不用請仵作,我來。”
翟老頭聽后,當即帶著翟家村人下跪,又對劉鐵匠解釋:“是謝夫人,欽差夫人!”
謝昭是二品大員,姜玉珠是謝昭的正妻,有朝中封賞的誥命在身。
百姓們祖輩都沒見過這麼大的官,聽說謝夫人愿意作為仵作驗尸,百姓們沉寂過后恭敬磕頭,把姜玉珠奉若神明。
劉鐵匠等人已經反應不過來了,還處在驚詫中,翟老頭已經與欽差一行人打過交道,壯著膽子問道:“謝夫人,您……不怕嗎?”
許姑娘已經亡故,嬌滴滴的官夫人看到這等慘狀,沒嚇得昏死過去已經算好了。
姜玉珠的表情很平靜,身上卻散發沉穩到不可抗拒的氣場,她堅定地道:“不怕。”
前世為法醫,本就是為死者說話,重生而來,這門本事沒有丟。
如百姓們所說,許姑娘這等心善的女子,不該得到如此結局。
“不過,本夫人要說明一點,驗尸得到的結果,可能會與你們想的不一致。”
雖已經大體確定他殺,為了嚴謹起見,姜玉珠還是用尸檢結果說話。
畢竟,死者不會騙人。
第200章 軟的不行來硬的
驗尸需要光亮,全村人把家中的油燈,火燭等物,全部抬到一處臨時搭建的帳篷中。
內里明亮,姜玉珠看得真切,她屏退其余人,只留下紅錦當做幫手。
“尸僵還沒有緩解,死亡時間不到十二個時辰。”
姜玉珠觀察許姑娘的手指甲,內里有一團血肉,應該是掙扎之時,用盡全身的力氣抓傷對方。
“夫人,您看……”
紅錦幫許姑娘脫掉衣衫,同為女子,紅錦甚至沒有勇氣去看。
許姑娘除了臉上完好,身上大大小小青紫的傷痕,肉里還有殘余的繩索。
“畜生啊,就這樣還污蔑說許姑娘是自愿……”
紅錦對許姑娘鞠躬道,“你是個好姑娘,有我家夫人在,必定為你主持公道,你安心的走,下輩子托個好人家先去習武,打死那些畜生!”
紅錦心情分外沉重,緩和了片刻問道:“夫人,許姑娘的死因是什麼?”
皮外傷不致死,看許姑娘的面相,脖頸處沒有勒痕,也不像被掐死的。
“不確定,需要解剖來看,不過她……”
姜玉珠閉了閉眼,露出一抹心疼又憐憫的神色,“可以肯定的是,許姑娘被強過,不僅如此,那些歹人還用了器具。”
許姑娘下身呈現多處撕裂傷,內里還有異物,就是最好的證據。
帳篷內,部分油燈只剩下淺淺的一層,光線比之前稍微暗了些許。
姜玉珠決意為許姑娘解剖,查找死因。
小半個時辰過后,姜玉珠從帳篷內出來,劉鐵匠等人當即迎上去問道:“謝夫人,許姑娘她……”
許老頭已經悠悠轉醒,也在等女兒的死因。
眾人心知肚明,絕不可能是曹管事所說的意外急癥。
姜玉珠沉吟片刻,輕輕開口:“許姑娘死于黃體破裂引發的腹腔出血,他殺,而且與你們猜測一般無二,被強而死,在死前遭受了折磨和凌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