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不白吃,等走之前留下銀錢。”
姜玉珠在一個小木盆里,發現幾只螃蟹。
她捏了捏蟹腿,雖然估計是白日里打撈上來的,還算新鮮。
除此之外,蟹盆旁邊幾根海參吸引了姜玉珠的注意力。
“海參!”
如此大補之物,被胡亂地堆在地上,就差被當成垃圾了。
姜玉珠撈起來,拿出剪刀去掉海參的內臟,切碎了炒大蔥。
海參炒蔥的味道不錯,就連謝昭都多吃了一碗米飯。
“夫人喜歡海蟲子?”
海蟲子家家戶戶都存著一些,城里的酒樓不收。
百姓們更喜歡吃魚蝦,螃蟹肉少,與海蟲子無人問津,價錢出奇的低。
謝昭算是見多識廣,尋常百姓根本不認得此物。
姜玉珠露出一抹痛心的表情道:“海蟲子?”
要知道,在現代雖然海參價錢被打下來了,多是養殖的海參,海里野生的海參不但營養價值高,價錢也高。
在大齊,漁村的村人手握豐富的資源,卻不曉得海參是強身健體的寶貝!
幾乎沒人要,暴殄天物啊!
“元和,咱們收購海……蟲子,有多少要多少!”
陵城距離邊城不遠,不如運送到邊城去,作為城北大營的軍需補給。
或許短時間內,將士們還無法察覺海參的好處,等時日一長,他們自會發現。
“北地冬日里吃不上幾樣新鮮的菜蔬,不如多運送海魚,給將士們補身子。”
陵城海產格外豐富,算下來價錢比采買肉更合適。
姜玉珠精打細算,這樣節約一大筆軍需,還可以豐富將士們的餐桌。
“好。”
謝昭沒有異議,既然夫人喜歡,手中又有銀子,大肆采購也可使得漁村的百姓更富裕一些。
不然一年到頭,除了那點出產,剩下的銀錢都用來修船了,村人手中也沒有積蓄。
晚飯畢,夜已深。
紅錦正在生火,突然發覺風燈下飄起了小雪花,她興奮地道:“夫人,下雪了!”
從京城往北走,終于見到下雪。
細雪隨風飄著,落地絲毫不見。
紅錦攤開手心,很小心地接住了落雪。
“真的下雪了!”
姜玉珠也跟著站在院中,眼睛瞇成了月牙兒。
謝昭被喜悅的氣氛感染,也提著燈籠出門,站在姜玉珠身后,默默地陪伴。
約莫小半個時辰,小雪飄得急促了些,染白了院中的青石。
天寒,紅錦煮了馬車內帶來的一壇酒,配著一盤花生米和辣炒蜆子,姜玉珠與謝昭舉杯對飲。
“元和,海邊很好,不輸給江南園林,各有各的美。”
姜玉珠抿了一口酒,只感覺渾身上下暖了起來。
如若在海邊有一座小木屋,每日等日出,觀日落,聽潮起,等退潮后再趕海,也是一種別樣的樂趣,至少是京城里富貴人看不到的美景。
“那些庸人早已被紙醉金迷糊了眼,不懂得欣賞。”
謝昭側過頭,看向姜玉珠的眼神多了一絲惘然,“玉珠,你到底是誰?”
第205章 是你就好
姜玉珠抬眸而望,與謝昭的視線撞在一處。
二人彼此對視,謝昭眸底深處透露出一抹意味深長之色,令姜玉珠心下一凜。
“元和,你……”
姜玉珠欲言又止,其實她早有被揭穿的準備。
從為盧晴雪驗尸開始,姜玉珠就沒有想過要隱藏自己,主打一個隨心所欲。
姜家人太過寵溺原主,帶著濾鏡看人,姜玉珠做什麼都是對的。
在謝昭那,怕是早就察覺到反常。
如今在這個場合,謝昭出言詢問,姜玉珠更沒有隱瞞的必要。
她既是她,也是原主。
占用原主的身子,繼承了某些記憶,注定不可能剝離開來了。
況且若說了一個謊言,后續怕是要用一百個謊言來圓謊。
姜玉珠正在斟酌用詞,卻見謝昭斂了神色,俯身靠近她沙啞地道:“玉珠,你是我的妻子,謝家婦,將來也是你我兒女的娘親,是被放在心尖上疼寵的人……”
“不管你是誰,只要是你就好。”
其余的,謝昭不想探究,他不在意。
謝昭低下頭看著姜玉珠,聲音顫抖而鈍滯,半晌才鼓足勇氣問道:“你不會離開吧?”
每個深夜,謝昭披星戴月而歸,在臥房里凝視姜玉珠的睡顏,都有類似疑惑。
從前只是疑惑,不知從何時開始,逐漸變為恐懼。
那來自深淵里黑暗的情緒,幾乎把他湮沒,令他患得患失。
一直以來,謝昭不敢問,靠自身慢慢地消化,然而他很清楚,又自以為是了。
謝昭苦笑了下,喃喃道:“玉珠,你要給為夫一個交代。”
“我不走,我陪你。”
姜玉珠剛一開口,就被謝昭灼熱的氣息覆蓋,仿佛要揉在他的身體里。
“玉珠……”
謝昭原本還有一堆問題,皆被拋到腦后,他將姜玉珠打橫抱起進入馬車中。
馬車內,油燈暗淡。
姜玉珠被抵在車壁處,直面謝昭的灼熱而癲狂。
“元和,我真的不走。”
姜玉珠走不了,比起現代得到的那些,她最割舍不掉的是在大齊的親人。
一句話,更加激起謝昭藏在骨子里的激蕩,將姜玉珠摟抱得更緊,貼合得沒有一絲縫隙。
等精疲力盡后,姜玉珠才發覺被他意亂情迷時握著的手,仍緊緊交疊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