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伙同下車的女眷一起用力,掙扎好一會兒卻也抬不上去半分,只得愁苦地道:“少夫人,這個車廂暫時不能用了。”
沈芷蘭也很發愁,己方來了三輛馬車,另兩輛馬車人多,被遠遠地甩在后面。
荒郊野嶺四周無人,馬車內留人危險,沈芷蘭只得與姜玉珠等人在外等著。
等另外兩輛馬車來了,再想辦法擠一擠。
沈芷蘭正在分神接下來的安排,只見莫顏瞪大眼睛指著車夫,驚詫地道:“你不是車夫劉伯,你是誰?”
一句話,拉回沈芷蘭的注意力,心底驚了下。
劉伯早早地跟了莫長川,當年在戰場上受重傷后,因為跛腳無法回到城北大營。
退下來后,劉伯無處可去,在莫家安心當起車夫,算是看著莫顏長大的。
眼前的人雖然身形,聲音都與劉伯相似,但是他不跛腳!
剛剛車夫裝模作樣地撬動馬車,莫顏就察覺到哪里不對勁,細想之下汗毛倒豎!
車夫摘下帽子,露出一張刀疤臉,眼中的懊惱變為陰鷙,他飛身上前一把扣住莫顏的脖子,似乎用了大力氣。
“咳咳,放……放開我!”
莫顏臉色先是一白,而后漲紅,她眼球凸出,難受得無法呼吸,從縫隙擠出來的幾個字格外沙啞。
在刀疤臉面前,她的力氣根本不值得一提。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沈芷蘭也呆住了。
姜玉珠揉揉發疼的眉心,鎮定問道:“你別亂來,到底想要什麼?”
車夫取代劉伯,看來路障也是事先設置好的,有備而來。
姜玉珠推測,車夫的目標的莫家人,應該與她無關。
畢竟,車夫無法預測姜玉珠會在今日抵達北地,并且很巧合地跟隨沈芷蘭前往城外。
又是熟悉的配方,姜玉珠積累的經驗足夠多。
遇見困難先不慌,盡量插科打諢拖延時間,趁機先評估一下對方的實力,順便觀察四周的地形。
城外空曠,沒有救兵,但是也不是沒好處,車夫也是一個人,并且不把女子放在眼中。
“要什麼?要你們的命!”
車夫盯著姜玉珠,突然癲狂大笑,“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姜玉珠,想不到你也在!”
姜玉珠摸了摸鼻子,不確定問道:“怎麼,這里還有本夫人的事?”
“死到臨頭,還擺你那二品官夫人的譜兒?”
刀疤臉車夫譏誚一笑,啐了一口,“你身邊兩個會武的丫鬟,紅繡和紅錦都不在馬車上,你帶著最不中用的紅鯉,活該你倒霉!”
姜玉珠冷冷一笑,原來她也是刀疤臉的目標。
只是,她真如刀疤臉想的那麼蠢?
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自打被紫衣人擄走后,姜玉珠身邊必定跟著個會功夫的。
這次帶上紅錦出門,她故意把名字叫錯,只為測試周圍人的反應。
二哥姜懷慶沒有音訊,莫家還藏有內奸,姜玉珠留了個心眼。
她相信自己的手下,卻不相信外人。
隨便一忽悠,還真有魚上鉤了。
“就算死,咱們也要做個明白鬼,你是誰派來的?”
姜玉珠靠在紅錦身側,打算找準機會先把莫顏救下來。
莫顏這丫頭,直覺敏銳,有幾分心眼卻不多。
若把消息先透露給她,姜玉珠保證己方不被動,更不會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沈芷蘭看了一眼紅錦,越發佩服表嫂姜玉珠,然而此刻她不能表現出鎮定引發懷疑,于是顫抖地道:“你……你是誰,劉伯在哪里?”
“劉伯已經先一步上西天了,我用了幾年時間接近,只為等一個機會!”
刀疤臉面色得意,眼中流露出一抹狠絕之色。
只要殺了莫顏和沈芷蘭,必會引發莫家地動山搖。
之前莫長川撿回來一條命,那麼讓他先承受喪女之痛,等莫家人一個個死在莫長川面前,看他瘋不瘋!
“至于姜玉珠,你是送上門來的,你對我家主上不恭敬,早該死!”
車夫恨透了姜玉珠,就是這個水性楊花的婦人,連累主子多次受傷!
主子不殺她,連他們都看不過去了!
眾人私下里商議,姜玉珠活著是禍水,為了主子的江山大業,留不得,必須除掉!
“你家主子是誰?本夫人在京城里,連宣家都不放在眼里,憑什麼對你家主子恭敬?”
姜玉珠反復琢磨,她好像對誰都沒那麼恭敬。
但是再深問下去,刀疤臉無論如何都不開口了。
“你家主子得知你的所作所為得嗎?就不怕他治罪?”
此人并不認識姜玉珠身邊的丫鬟,分不出紅鯉和紅錦,應是常年留在北地。
要殺她,很大可能是自作主張。
果不其然,在姜玉珠連番質問下,刀疤臉被問煩了,惱羞成怒道:“姜玉珠,你屢次害我家主子受傷,更該死!”
刀疤臉怒火沖天,一把推開莫顏,拎著匕首直奔姜玉珠而來。
“屢次?”
姜玉珠自覺退后一步,淡定派紅錦上前迎戰。
她坑了刀疤臉的主子,難道是……陸云溪?
姜玉珠仿佛窺破了大隱秘,料定其中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
不遠處,刀疤臉與紅錦交手,幾個回合下來,刀疤臉發覺自己上當受騙,更是氣得哼哼道:“你不是紅鯉,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