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繡不自然地別開眼,小聲嘟囔:“還真沒看出來,嚴郎中是個情圣!”
路上,嚴臨摩拳擦掌,他大概了解姜玉珠的意思。
嚴臨暈血,卻只是厭惡大紅色衣裙,說明他只是在心理上過不去那一關。
或許,殺雞是另辟蹊徑?
一行人來到大廚房,兩個廚娘正在追雞。
“夫人,雞籠不知道怎麼開了,這些母雞上跳下竄!”
北地養在山林里的母雞,身子矯健靈活,撲閃著翅膀能飛到矮樹上。
廚房空地大,廚娘們累得氣喘吁吁,弄得一地雞毛,只追到兩只。
哪怕被擒獲,小母雞仍舊咕咕叫,絲毫不示弱。
嚴臨沒想到還有捉雞的環節,他伺機而動,直奔矮樹上的母雞而去,一人一雞對峙。
還不等嚴臨下一步動作,黑色的母雞直奔嚴臨飛來,兇狠地叨在他鼻子上。
閉眼胡亂地揮掉了母雞,嚴臨只感覺鼻尖上一熱,他用手抹了一把放在眼前。
一旁,姜玉珠和幾個丫鬟只感覺不妙。
果不其然,又是熟悉的伴奏聲響起。
兩個廚娘停止動作,也傻眼了:“難不成,這書生被母雞嚇暈了?”
姜玉珠哀嘆一聲,對紅錦和紅繡比劃了手勢,示意二人把嚴臨扶起來。
若是在雪地里躺一刻鐘,人可能會凍僵了。
人一多,囂張的母雞們很快被捉入雞籠里。
只等片刻,嚴臨悠悠轉醒,姜玉珠掐算時間,比前幾次暈倒醒得快。
嚴臨坐起身,意識清明,他看向四周目露兇光道:“母雞呢?”
他就這一張臉能拿的出手,若被母雞毀容,以后豈不是更不好說親了?
嚴臨氣勢洶洶,一副要報仇雪恨的架勢,主動要求道:“謝夫人,這二十幾只母雞,就交給嚴某了!”
姜玉珠應下,沒看出來,嚴臨還是很記仇的人。
然而說是說,真正做起來,嚴臨沒有幾分底氣。
好不容易控制住母雞,他拎著砍刀的手顫抖,故作鎮定地問道:“謝夫人,這一刀下去,雞血會不會噴出來?”
姜玉珠也沒多少經驗,斟酌片刻回道:“得看你的刀工吧?”
謝昭殺雞,隨手擰斷了雞脖子,殺雞不見血。
換在嚴臨身上,應是沒這個本事。
母雞被按在木頭樁子上,黑黝黝的小眼珠瞪著嚴臨,正是叨上嚴臨的那一只。
“送你上路!”
嚴臨晃了晃手中的刀,又望向四周,最后視線定格在紅繡身上。
“紅繡姑娘,嚴某有個不情之請。”
嚴臨看出紅繡會功夫,認為她很靠譜,懇求道,“若是在下暈倒,麻煩姑娘及時伸出援手,扶一扶。”
四周是冰冷的石臺,若是倒地大概率受傷。
紅繡心累,頭一次見殺雞這麼繁瑣,答應道:“嚴郎中,這母雞是害你毀容的仇家,它的血是雞血,還不如紅色的衣裙,沒有什麼可怕的。”
嚴臨聽出紅繡是寬慰他,使出大力氣。
砍刀落下,母雞腦袋滾落,雞血噴出飛濺了一地。
嚴臨愣愣地盯著雞血,只感覺眼前一黑。
“假的,不是人血,這紅色都不正!”
紅繡大喊著提醒,嚴臨鎮定了片刻,發覺自己沒有暈倒,拎著砍刀仰天長笑。
紅鯉退后一步,對身邊的凝香道:“嚴郎中該不是瘋了吧?”
足足笑半刻鐘,嚴臨這才回過神來,他轉頭對紅繡道謝:“紅繡姑娘,多虧了你提醒。”
眼前一黑,是暈的前兆,這感覺嚴臨簡直不要更熟悉了。
有第一次,第二次似乎輕松得多。
在嚴臨強烈要求下,他一口氣殺了全籠的母雞,每一只都被砍頭,死狀凄慘。
廚娘在一旁,心疼地道:“原本留上幾只當年雞,需要全頭全尾,這被砍頭的母雞,多不吉利啊!”
偏生,殺雞的控制不好力道,只會一種殺法。
嚴臨聽到廚娘小聲嘀咕,對姜玉珠歉意地道:“謝夫人,下晌嚴某再來拜訪,再帶二十只母雞!”
“倒也不必。”
正好姜玉珠打算來一頓燒烤宴,把雞翅雞腿等都要歸攏一處,并不介意雞的完整性。
誰料,嚴臨殺上癮了,握拳道:“嚴某再來殺雞!”
姜玉珠:“……”
畢竟對方握著她的把柄,姜玉珠只得同意了。
她午睡后,等候觀摩嚴臨殺雞,結果人遲遲不到。
姜玉珠總感覺嚴郎中不是不守約定的人,便對紅錦道:“你去打聽一下,嚴郎中是不是被看診耽擱了?”
約莫半個時辰。紅錦折返回來,面色一陣青一陣白:“夫人,嚴郎中被衙門官差抓走了!”
“犯事了?”
姜玉珠的視線從正在縫制的厚襪子上移開,問道。
紅錦已經笑了一路,憋笑得極為辛苦,半晌找到自己的聲音道:“嚴郎中殺雞一身是血,偏生他認為暈血有所好轉,堅持不肯換衣衫,又在路上自言自語比比劃劃,說是砍頭的力道什麼的,被官差當成殺人犯抓了!”
第223章 好處
姜玉珠忍俊不禁,揉著肚子笑了好一會兒,擦了擦眼淚道:M.L.Z.L.“這個嚴郎中,當真是個活寶!”
幾個丫鬟沉寂幾日,在嚴臨身上,各自找到了樂子。
衙門里,小廝代替嚴臨解釋,好說歹說,官差可算察覺是個誤會,愿意放人。
把人放出來之前,官差特地囑咐小廝道:“你這個做下人的,以后要多留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