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臨能等,北地受傷的將士等不得!
姜玉珠把視線落在嚴臨身上,講解道:“廚娘殺兔子一般用窒息法或是敲擊法,這樣保存的兔子皮完整,但在你身上不適用,不如抹脖子?”
“謝夫人,在下是個守信的人,定不會食言。”
嚴臨接受良好,信誓旦旦地承諾。
姜玉珠無語,背過身去。
她擔心的是嚴臨出爾反爾嗎,是怕他掉鏈子!
第224章 寵她
入夜時分,北風肆虐,偶爾傳來風的狂吼,夾雜樹枝被吹斷裂的脆響。
謝昭從城外營地趕回,他剛進門,姜玉珠似有所感,一骨碌從床上爬起身繞到外間,問道:“元和,你用晚膳了嗎?”
在城北大營,將領饑一頓飽一頓,還不如將士們。
姜玉珠看謝昭頓了下身子,吩咐隔壁的紅鯉去茶水間下一碗餛飩。
皮薄餡大的肉餛飩都是已經包好的,放在帶著蓋子的缸內,埋在雪里。
想吃的時候取出來煮,很是方便。
除此之外,湯底又被姜玉珠加了海菜和蝦米提鮮,再配兩碟開胃小菜。
謝昭走向外間的火爐,驅趕身上的寒氣,眸中閃現笑意道:“還是夫人細心。”
他此番折返,只為陪姜玉珠一會兒,等天明時分還得趕回營地。
無論城外戰事激烈到何等地步,只要看到她,謝昭內心總有一種歲月靜好的安逸之感。
看來,最了解他的人還是新皇蕭赦。
姜玉珠用手掌貼了貼謝昭的胃,扁平的,也不曉得餓了多久。
之前他在衙門當值,忙于公務后經常落下飯食,本就有胃疼的毛病。
尤其良安受傷留在府上調養,身邊更是少了催促的人。
“明日讓紅鯉去營地照看。”
幾個丫鬟中,紅鯉更擅長念經,而且仗著姜玉珠的寵愛,有恃無恐。
謝昭內心受用,面上卻無奈地道:“一切聽夫人安排。”
點亮房內的油燈,丫鬟上了一壺熱茶,自覺地退出門。
姜玉珠一手托腮,無聊地把玩茶盞道:“元和,還沒有二哥的消息嗎?”
自從蠻子鬧一出,戲子被燒死后,姜玉珠已經確定姜懷慶不在蠻子手中。
雖是確定,卻也證明蠻子正加大搜尋力度,姜懷慶的處境不妙。
謝昭遲疑片刻,而后道:“其實也不算沒有一點消息。”
謝昭的人隱藏在城主府,發覺一個像極了姜懷慶的人。
此人裝聾作啞,被城主的妹子當成男寵抓到府上,與人并無交流。
“為夫派人接近,奈何他誰也不信任,沒給出任何反饋。”
為謹慎起見,消息并沒外傳,就連玉檀郡主也不知曉。
謝昭打算這兩日抽時間前往泗水城,與那人碰頭,若是姜懷慶,便把人帶回。
“什麼,男寵?”
姜玉珠手中的茶杯一晃,熱茶濺到她的手背上,頓時燙紅了一片。
對于疼痛,姜玉珠渾然未覺,腦中陷入死循環,只有“男寵”二字反復閃現。
謝昭盯著那一抹紅,好像被刺痛了一般,幾乎是飛出門去。
等姜玉珠反應過來,發覺整個手心已經被雪覆蓋,她突然打了個寒顫。
“別動。”
謝昭握住姜玉珠的手,面色緊繃,小心地道,“茶湯太燙,你需要降溫,否則容易被燙出水泡來。”
看他眼底深處的心疼,姜玉珠忍不住問道:“那你為何不埋怨我不小心?”
謝昭眼神一沉,聲音很輕:“這怎麼怪你?為夫應該更仔細點,不該在你端茶的時候說這些。”
所以,怨他,他本就該多考慮。
姜玉珠本想說是小傷,她嘴唇動了動,最后把話吞下去。
或許在謝昭眼里,她是需要被小心呵護易碎的瓷器。
腦中亂糟糟的,明明一只手被浸在雪中,姜玉珠卻莫名地有些燥熱,她看到謝昭的喉結,不自在地別開眼,思緒紛亂。
二哥若是真被抓去當男寵,還能更慘嗎?
“盡管我不在城北大營,但是被蠻子一鬧,消息都傳開了。”
姜玉珠深感后悔,不應該提紅紅,奈何那個場合趕鴨子上架,她毫無辦法。
更可氣的是,現在又不是澄清時候。
“紅鯉出去采買,聽百姓議論,說我二哥是姜家的紈绔子,小妾通房堆滿后院,什麼紅紅綠綠的庶子庶女一大堆,根本配不上玉檀郡主。”
玉檀郡主保家衛國,在百姓心中地位很高,姜懷慶自然而然被踩在腳下了。
風評被害,還是洗不白那種。
“我對不起二哥啊!”
早知道,當初就該反對姜懷慶來北地,是她不堅定,糾結后決定支持二哥的夢想。
“元和,你帶我去泗水城吧,我想混入城主府找二哥。”
此舉冒險,姜玉珠衡量后,她還是想嘗試。
最寵她的親人在受苦,她怎能心安理得地享受?
原本,姜玉珠以為要花費大力氣說服謝昭,誰料謝昭輕而易舉地答應了。
“你早有計劃,為何會答應這麼痛快?”
姜玉珠自認為不會成為拖油瓶,她也要承認會拖累謝昭,至少體力上,她遠遠比不得。
“你想去。”
想去便去,謝昭相信自己有保護姜玉珠的能力。
自家夫人不在身邊,他一樣分神。
從京城到北地,沿途謝昭想了很多很多。
他不能總自以為是,而是要站在她的角度考慮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