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姜福祿和陳氏不支持,卻無法拒絕姜玉珠的想法。
謝昭也是如此,能做的是給最強有力的后盾。
除了寵她,還能做什麼?
寵上天,他自己接著。
“夫人,你殺人放火,為夫負責挖坑就地掩埋。”
謝昭輕聲哂笑,遞來的視線耐人尋味。
“雖然這個比喻不太恰當,不過謝大人是要與我同流合污的意思?”
看到謝昭微微點頭,姜玉珠眼中的笑意更盛。
夫妻二人之間,不僅僅有信任,還有尊重。
氣氛開始輕松下來,謝昭又說起離開邊城的計劃。
“泗水城有一家茶樓,里面有我的手下。你我二人先到茶樓,找機會跟隨戲班子混入城主府。”
如果那男寵是姜懷慶更好,若不是,二人就多留幾日打探。
說話間,餛飩端上來了。
北地百姓飯量大,大碗相當于京城的小盆。
湯中飄著海菜和翠綠的小蔥花,點了幾滴芝麻油,香味撲鼻。
謝昭拿出一個白瓷小碗,為姜玉珠舀了餛飩和熱湯。
房內沒有響動,夫妻倆并排坐在一處專心用膳,卻不顯得尷尬。
喝了一口熱湯,姜玉珠發出滿足的喟嘆,突然想到在京城的爹娘,囑咐道:“元和,二哥的遭遇千萬要瞞著。”
姜懷慶看似沒有地位,經常被娘陳氏說是撿來的,若真有三長兩短,爹娘肯定會殺過來拼命!
第225章 換衣
天還沒亮,身邊響起輕微的響動聲。
姜玉珠睡得不踏實,眼睛瞇成一條縫,偷窺正在換衣的謝昭。
此刻,謝昭正背對著她更換里衣,他身量高大,幾乎籠罩了姜玉珠的視線。
看似精瘦,實則寬肩窄臀,身上線條流暢得恰到好處,配上他這張臉,無可挑剔。
姜玉珠正想著,察覺到手不自覺地伸出,只需要向前湊一湊,便可摸到他的腰。
關鍵時刻,姜玉珠慫了,假裝打了個呵欠,微微側過身繼續裝睡。
她暗自提醒自己,對于男色最多五分喜歡,美色誤人,容易招惹禍事。
但是對于銀子,她可以傾注全部!
謝昭慢條斯理地穿好衣物,回過頭來,發覺自家夫人“睡”得正香。
眸底蕩開一抹無奈的寵溺,謝昭并不打算揭穿姜玉珠。
在臨走之前,謝昭猶豫了下,最后在姜玉珠額前印下一吻輕輕地道:“等為夫的消息。”
房門打開又關上,姜玉珠摸了摸身側,還有謝昭留下的溫度。
她坐起身,毫無睡意,心中悵然若失。
北地真冷,哪怕蓋著厚實的棉被,仍有被風打透了的刺骨之感。
謝昭身上溫暖,姜玉珠往他懷里鉆,比湯婆子更管用。
“唉!”
姜玉珠披上外衫,再無睡意。
約莫一刻鐘,雞叫了頭遍。
門口高麗紙被黑影籠罩,來人遲疑片刻,敲門試探地道:“夫人,奴婢可以進來嗎?”
“進來!”
姜玉珠來到門邊,只見紅鯉拎著個包著棉絮的水壺。
門開了一道縫隙,紅鯉閃身進門,放下水壺趕緊搓搓凍得通紅的手指頭道:“老爺吩咐奴婢來送洗漱的溫水,說您醒了,奴婢還不相信呢!”
這若是在京城,姜玉珠從不起早,基本睡到自然醒。
到北地后,無處閑逛,習慣隨之改變。
用溫熱的水洗漱后,姜玉珠緩和了些,端起一杯熱茶來。
還不等喝下第一口,府中下人稟報道:“夫人,嚴郎中帶著小廝來了!”
一起來的,還有籠子里上百只兔子。
紅鯉忍不住扶額道:“來這麼早,嚴郎中是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以為咱們府上是他家后院?”
紅繡折下一枝梅花插瓶點綴,插言道:“或許,他的想法很簡單,只為蹭一頓早膳?”
昨日晚膳,嚴郎中吃得滿臉放光,他嚴謹的形象在紅繡心中早已全面坍塌,好像這人從來沒吃過肉一樣。
“只要嚴郎中可以解決城北大營將士藥材供給,蹭多久都成!”
北地蹭不夠,姜玉珠把嚴郎中帶回京城。
早膳在偏廳落座,紅繡早有準備,端給嚴郎中一碗五紅湯,搭配的紅棗開花大饅頭。
雖說不是大紅色,也足以讓厭惡與紅色有關的嚴郎中眉心緊蹙,他拿著勺子,遲遲下不去嘴。
一旁小廝見狀,只好硬著頭皮調節氣氛。
“公子,謝夫人是希望您盡快的適應,用心良苦。”
小廝說完,神色有些萎靡。
昨夜,他做了一晚上噩夢。
夢里,小廝變成了一只母雞,他可憐巴巴地縮在角落求饒,嚴臨則是拎著砍刀眼睛猩紅,神色猙獰,一心要砍斷他的腦袋。
官差提起那些,在小廝心中留下不小的陰影。
聽說殺兔子后會進階殺羊殺豬,小廝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慘白的。
“謝夫人,小的琢磨我家公子只是心理問題,他也有見人血不暈的時候。”
小廝一句話落下,引來姜玉珠和嚴臨側目。
尤其是嚴臨,仔細回想后面色凝重地道:“小五,做人要誠實,不可扯謊騙人。”
若嚴臨不怕人血,也不需要因為抗拒親事穿大紅喜服而逃到北地來。
什麼成全定親的女子,那都是推脫之詞。
就如眼下,一碗五紅湯引得嚴臨格外不適,若不是還有些理智,他真想把隔夜飯吐在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