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首輔見狀,趕忙下跪恭敬道:“主子,您派人給小的送個消息就好,怎能勞您大駕?”
如今京城已經被宣太后掌控,衛首輔表面投靠太后,背地里等真主子吩咐。
“你以為太后就放心你?”
對于宣太后,陸云溪再了解不過了。
衛首輔出去見什麼人,做什麼,宣太后一清二楚。
陸云溪來只為警告一句:“尋找時機,切忌不要輕舉妄動。”
宣太后接了個爛攤子,正焦頭爛額,等把一切都捋順了,陸云溪再接手個現成的,他要給宣太后一個“驚喜”。
第279章 這墻角挖的有點狠
被點撥幾句,衛首輔深以為然。
太后素來疑心病重,而衛首輔與太后曾有嫌隙,太后一邊利用他,一邊也在防備他。
主子說的對,投靠太后,即便將來太后得勢,也勢必會卸磨殺驢。
“主子,小的有一事不明。”
在陸云溪面前,衛首輔表現得很是謙卑,問出心底的疑惑道,“宮變那日,姜福祿帶著手下的人逃走了,姜府和其余幾個宅邸人去屋空,難道是消息提早泄露了?”
姜福祿到底在哪里不得而知,衛首輔心里刺撓,有挫敗感。
等姜福祿變成階下囚,滿門抄斬,衛首輔好去狠踩一腳,他連沾人血的饅頭的準備好了。
“主子,可見姜福祿背后有高人指點。”
這些年,宣家行事囂張,太后過分縱容,或許早有造反的苗頭。
“姜福祿那老家伙窺破一二,小的也不算驚訝,上元節那日宮內戒嚴,在御林軍的眼皮子底下,姜福祿如何帶眾位大人逃脫的就,接應者是何人?”
不但逃了,悄無聲息。
衛首輔推測,姜福祿已經做了很長時間的準備,按兵不動。
此舉只能說明一點,姜福祿背后有人。
陸云溪挑眉,壓低嗓音慵懶地道:“那又如何,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蕭赦也逃了,陸云溪根本懶得去找人。
只要蕭赦不放棄皇位,得到機會必定會卷土重來,這就如同一條餓了的狗,在外找不到吃食,早晚會回家。
“衛首輔,你若是記恨姜福祿,打蛇打七寸,口舌之爭有什麼意思?捏住姜福祿的命脈,還愁他不主動冒頭?”
陸云溪站起身,神色極為淡然。
為今之計,以靜制動。
太后想要鏟除異己,京城少不得血雨腥風。
得罪人又吃苦受累的事,陸云溪懶得干,宣太后欠他的就當贖罪了。
作為大齊皇子,被當成死胎丟掉,以至于奪自己的東西都要背上亂臣賊子的罪名,這一切都歸罪于宣太后,他那狠毒的親娘!
陸云溪面露諷刺,就是不知道這些年,所謂的母后對他有沒有愧疚,怕是還不知道他的存在吧?
衛首輔沉吟片刻仍舊沒有頭緒,問道:“主子,您說的七寸是指……”
不知從何時開始,姜福祿成了衛首輔的心魔。
那老賊明明是個大貪官又毫無建樹,靠著溜須拍馬搞小團體,又與他這個首輔作對成為皇上心腹,踩著他的腦袋往上爬,憑什麼?
“姜玉珠。”
陸云溪簡單三個字,衛首輔突然懂了。
懂是懂了,衛首輔想不通:“姜福祿真在意一個丫頭片子?”
沒準姜福祿早就看準了抱謝昭的大腿,寵女兒只是展現在眾人面前打馬虎眼的人設。
陸云溪沒有正面回復,而是道:“試試不就知道了?”
隨后,他身形一閃,消失在衛府。
拖后腿的手下太多了,陸云溪怕再坐下去,會被腦子不開竅的蠢貨氣死。
衛首輔則是坐在椅子上,念叨著:“試試……那就試試。”
看來,還是得派人到北地去,先抓住姜玉珠和謝昭再說。
……
正月十七晚上,北地突降暴雪。
不過幾個時辰,雪突然有半米深,還有持續增加的趨勢。
蠻子減緩攻勢,原本苦苦守城的將士們終于得以松口氣。
邊城里,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夫人,原本被說動愿意撤離的百姓還沒等出城就改變主意,折返回來了。”
房內,姜玉珠正在小爐子上烤著紅薯,玉米和土豆,聽到紅鯉所說,詫異地問道:“為何?”
為說動百姓們,玉檀郡主派人使了大力氣。
百姓們喜歡跟風,有人返回帶動大多數人的情緒,給遷移帶來大難題。
紅鯉指了指房頂,無奈地道:“為了回來掃雪。”
北地就是如此,每次大雪,屋頂都要及時清掃,否則大雪會壓塌房屋。
在邊城,每年都要砸死砸傷幾個懶漢,雪災的毀壞力不是鬧著玩的。
“城里的百姓不富裕,沒有田地,全靠打零工做點小買賣賺錢,房子是他們的根啊。”
一旦房屋被壓塌,等從鄰城回來,家都沒了。
有一人決定留下,原本同意遷移的人動了心思。
房頂上,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
黃大力和黃小妹二人手腳麻利,很快掃完了一片。
等姜玉珠披著大氅出門爬上房頂,只見周圍府上房頂上都有人在勞作。
冬日里及時除雪,也是邊城一大特色。
整整一夜,暴雪并未停止,街道上積雪越來越深。
府上房屋堅固,即便如此,每隔一個多時辰就要清理一次。
掃下來的雪統一用簸箕運送到墻根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