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銀子投出去倒個手,收入翻倍,這買賣很劃算。
“不賣。”
姜玉珠拒絕的毫不猶豫,她有錢,不需要回籠資金。
“把眼界放長遠一些,那些老奸巨猾的生意人,猶如聞到魚腥味的貓,你以為他們為何要用多一倍的價錢收回去?說到底,還是有利可圖。”
邊城的形勢剛明朗,那些人等不及來下手,說明暗中已經觀察有一段時日了。
“現在只是多一倍的價錢,等到夏秋之日,還會翻倍再翻倍。”
就目前來看,不是出手的鋪子的好時機。
何況,姜玉珠并沒有打算出手,這些鋪子留在手中,未來還有大用處。
重陽愣了,只感覺主子的胃口很大,他不解地問道:“北地貿易走貨不如江南,您為何不把銀子多投在南邊?”
幾萬兩的銀子,以姜玉珠的身份地位,在京城開鋪子賺個盆滿缽滿。
“重陽,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京城里固然有日進斗金的機會,卻也惹眼,多的是紅眼病的人,而把銀子放在北地,那才是悶聲發大財。”
姜玉珠很清楚,一旦謝昭救駕成功,必將位極人臣,就連姜家,也會成為皇上信任的心腹。
手中的錢財富可敵國,甚至超出國庫,誰能保證皇上不眼饞?
鮮花著錦,烈火烹油,時間一長,勢必會引發皇上忌憚。
該張揚張揚,該低調的時候,姜玉珠絕不含糊,而泗水城就是她的退路。
“小的看得不夠長遠,以為手里有上百個鋪子,做起生意太過繁雜,還不如趁機出手,見好就收。”
重陽摸了摸鼻子,很是不好意思。
既然主子看好北地的生意,那他就留在北地幫忙打理。
姜玉珠思量片刻,笑道:“重陽,你把手中鋪子分類,有一部分不起眼的小鋪子,可以過段時日賃出去。”
姜玉珠涉足的產業,首先是與嚴臨合作的成藥鋪子,大有可為。
其次還是重陽一直管理的馬匹。
“泗水城既歸到大齊版圖,與邊城相通必定要修路。”
從前北地商隊少,并不是因為路遠,而是無所圖。
泗水城的藥材,皮毛,玉器,牛馬,販賣到江南,都是富貴人家追捧的東西。
修路后,商隊增多,邊城只會更加繁華。
“來往的商隊,鏢隊定要住在客棧,咱們的鋪子里有沒有相通的?”
姜玉珠要開就開邊城最大的客棧,走高端路線。
客棧里包含酒樓,洗浴,唱戲,茶館,住宿,打造一條龍服務。
“尤其是酒樓里,要有各地特色菜的廚子,重陽,你現在就開始物色吧。”
姜玉珠簡單交代幾句,最終又把重點放在成藥上。
重陽在冊子上寫寫畫畫,停了片刻道:“夫人,兩年之內,成藥鋪子都不太可能賺錢。”
“對,咱們已經賺了很多,也要適當吐出去點。”
這是姜玉珠在爹爹姜福祿身上學到的,她突然就開竅了。
這麼多年,姜福祿穩坐吏部尚書的職位,皇上不知道他有油水?
必然知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北地有難,姜福祿愿意把收受的賄賂吐出來購買城北大營軍需,對于皇上來說,無異于雪中送炭。
明明拿了不該得的銀子,最后成為皇上心腹,占盡了便宜。
很多事,都講究一個時機。
若北地將士不缺軍需,國庫豐盈,姜福祿上交二十萬兩,會達到這般效果?
成藥鋪子最開始的初衷,造福百姓,賠錢賺名聲。
先從北地開始,一旦得到百姓們的信任,分鋪就會如雨后春筍一般冒出來。
三年后,才是開始收割的時候。
“治療風寒,痢疾,頭疼這些病癥的成藥,解決百姓疾苦,那保個本就成,但咱們不僅僅只賣藥丸,還賣滋補的湯藥。”
滋補的湯藥,這其中的利潤就大了。
藥方好,慢慢開始賺富貴人家的銀子。
“這小的就不懂了,嚴郎中與您合伙,等成藥鋪子遍地開花,很可能搞死濟世堂。”
嚴臨挖墻腳,把濟世堂的生意一點點的搶走。
畢竟是祖輩的產業,不知道是還以為嚴臨與嚴家有仇。
“嚴家子嗣眾多,就算他是少東家,那些掌柜背地里動作不斷,對嚴臨也是陽奉陰違。”
各地掌柜是族人安插的眼線,想要收服難比登天。
“嚴臨正是看透這一點,不破不立,先用濟世堂的渠道來采購藥材,最后吸干濟世堂的血,把成藥鋪子養肥。”
姜玉珠給重陽分析道,“等成藥鋪子一家獨大,嚴臨有話語權,族人都要看他臉色行事。”
不得不說,嚴臨除了暈血,有心機有手腕,是個狠人。
除了他的算計,嚴臨的善心更是難能可貴了。
農歷二月底的最后一日,謝昭滿身風塵的回府。
有一段時日未見,謝昭下巴上冒著青色的胡茬,一臉疲憊。
“玉珠,三日內啟程回京。”
京城里,宣太后把持朝政,已經血洗了朝堂。
只要對太后聽政表現出半點不滿,皆被找麻煩,有御史大罵太后,被抄家滅門。
幾萬將士埋伏在京城周邊,只等謝昭發號施令。
算算時日,是該到回程的時候了。
姜玉珠遞給謝昭一個帕子,微微皺眉道:“這麼急?”
最近這幾日,姜玉珠胸口和小腹墜脹,一日有七八個時辰都在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