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紅鯉等人又露出深思的表情。
還是凝香率先反應過來道:“夫人,您是說這一切與馬老大有關聯?”
一個長相憨厚的人,未必是真憨厚。
馬老大不顯山不露水,反而是兄妹中最有心機那人。
姜玉珠聞言淡笑道:“不,關鍵點在于第一個死的馬老頭。”
馬老頭猝死,眾人只覺得是他人老風流,重點卻錯了。
“馬老頭是個玩女子的老手,他會不知道壯陽藥過量致命?”
何況,章氏已經跟了馬老頭有一段時日,新鮮勁兒早就過去了。
馬老頭服用過量的藥物,少不得有章氏的手筆。
這在馬老頭死后,姜玉珠就有此猜測。
不過驗證是否服藥過量,需要解剖,還需要現代的儀器。
憑借姜玉珠本人,沒有數據支撐的前提下,判斷也不夠精準。
所以,她也就沒提出。
“今日突然傳來章氏的死訊,多半是有人想殺人滅口。”
最近沒少看謝昭寫的話本,姜玉珠直覺更敏銳。
只不過兇手很狡猾,馬家所有人,親眼見證章氏投繯,就連衙門都找不到問題。
“沒有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總歸有些地方說不通的。”
章氏被如拔蘿卜分出來后,走路姿勢都很怪異,少不得得調養兩日。
挖那麼深的坑埋木炭,章氏哪來的力氣?
“若章氏求人幫忙,所求之人會眼睜睜地看著章氏去死?”
馬家水深,問題一點點被暴露出來。
紅鯉深以為然,捂著嘴驚呼道:“那真兇就逍遙法外了?”
馬老頭和章氏,或許算不上好人,但卻罪不至死。
對比這二人,背后的兇手更加兇殘。
吃飽喝足,姜玉珠靠在小榻上,見幾個丫鬟同時看過來,不在意地道:“那是官府的活兒。”
殺人償命,兇手早晚露出狐貍尾巴。
看馬家人彼此之間的防備,似乎并不是一無所知。
對此,姜玉珠一點都不擔心,她打定主意不管閑事,誰知道閑事找上門。
翌日一早,嚴臨來送消息,得意地道:“謝夫人,昨日那藥材商推三阻四,天不亮,他跑到客棧來找小五商談,那態度轉變的真快!”
“所以說,權勢是個好東西。”
姜玉珠并不意外,藥材商知曉她的身份后,必定會主動上門求和。
嚴臨也很贊同,拿出一張單子道:“您看看,原本的價錢,他只收八成,就當結個善緣。”
畢竟濟世堂是地頭蛇,但姜玉珠背后的勢力,小小的商戶更開罪不起。
“那安排今日交易吧。”
姜玉珠的意思,她與藥材商去錢莊,把銀子直接存入藥材商名下,這樣比取銀子銀票交易方便。
得到消息后,藥材商飛快趕來,點頭哈腰,客客氣氣地道:“謝夫人,都怪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若得知您需要藥材,給小人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拒絕啊!”
藥材商雖是商戶,家里養著商隊,走南闖北消息靈通。
聽說京城又要變天,短暫的血雨腥風后,還是皇上的天下。
謝昭救駕有功,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姜玉珠背后還有姜家當后盾,若是得罪了被秋后算賬咋辦?
得罪濟世堂尚能有活路,得罪官府的人,找他的麻煩,以后能不能吃上這口飯還難說。
姜玉珠瞟了藥材商一眼,看出此人的圓滑,淡淡地道:“價錢上,本夫人不占你的便宜,但是藥材的品質,必須把控好。”
到底是送到謝家族中的東西,為了婆婆沈氏的臉面,也不好掉鏈子。
“那是自然,這一點請您放心!”
藥材商打包票,小心翼翼地跟在姜玉珠身后。
萬通錢莊門口,有一個身影看上去鬼祟,紅鯉一眼認出來,驚道:“夫人,是馬老大!”
難道,馬老大是想買通錢莊的伙計,查馬老頭的存銀?
紅鯉一琢磨,也就理解了:“馬老頭的銀子要是取不出,可不就成了一筆爛賬?”
還不等一行人走到對面的街道,馬老大已經從錢莊出門,彎腰上了馬車。
而在一旁的胡同內,躲避著馬小琴和她男人。
二人見馬車離開,從胡同里閃身出來,快步鉆入錢莊之中。
藥材商指著夫妻倆的背影,對嚴臨道:“嚴郎中,聽說馬家人去了成藥鋪子鬧事?”
見嚴臨沒有搭話的意思,藥材商也不尷尬,又道,“這夫妻倆沒一個好東西,嗜賭如命,沒錢就回娘家打秋風。”
“馬老二也是,時常撩撥村里的寡婦,誰知道那寡婦有娘家人撐腰,把馬老二揍得鼻青臉腫。”
藥材商說個不停,紅鯉很感興趣,問道:“那馬老大呢?”
“馬老大還不錯,踏實肯干,不過聽說馬老太太當年早產了,所以馬老頭一直懷疑馬老大不是親生的,對馬老大不喜,非打即罵。”
這不,留下的錢財寧可養外室,也不給馬老大。
“馬老頭就是想不開,自己蹬腿了,錢沒花了,這銀子不還是兒子的嗎?”
藥材商為討好姜玉珠,把得到的消息全倒出來了。
等進入錢莊,馬小琴正在與小伙計吵架。
看到嚴臨進門,馬小琴的眼神別有深意。
沒有討到便宜,臨走前,馬小琴對嚴臨道:“嚴郎中,你真沒看出來我爹和章氏死的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