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還挺期待的。
江南的山匪,十有八九也是幕后黑手的手下。
那人心思深沉,擔心手下一起謀反,因而周平江和對方彼此一無所知。
姜玉珠帶領周平江一隊人馬,搶奪地盤,幕后黑手若得知,定然咬碎鋼牙,對她恨之入骨了吧?
“通知手下兄弟們,先做好準備。”
姜玉珠可不給占據蘇城的山匪準備應對的時間,時日一長,對方的人手又會壯大。
連續趕路幾日,一行人終于在五月初十,來到蘇城城門處。
守城將士早已被山匪收買,看到黑壓壓地一隊人,嚇得高聲道:“關閉城門!”
不是說皇上焦頭爛額,北地的援軍都去京城了,那這些人手是哪里來的?
崔吉趕忙打馬上前阻攔,喝道:“慢著,咱們是來投奔的,自己人!”
城墻上的人愣住,趁著這個節骨眼,崔吉招呼自家兄弟:“都愣著干啥,沖進城!”
兄弟們:“……”
他們剛剛被“自己人”誤導,以為真是去投奔的。
有幾萬人馬打頭陣,城門被輕而易舉地撞開。
眾人列隊在兩側,姜玉珠的馬車這才緩緩地駛入。
第315章 她是有大福氣的人!
知府衙門的牢獄中,擠滿幾百號謝家族人。
天熱,牢獄里陰暗潮濕,偶爾有老鼠蟑螂爬過,引得女眷一陣又一陣瘋狂的尖叫。
被抓到牢房中已有兩日,沈氏淡定地坐在干草上,老鼠從她的裙角跳過去,她已經面不改色,甚至還有心思欣賞老鼠光亮的毛發。
“都說蘇城人杰地靈,女子比北地嬌小,為何老鼠這麼肥?”
似乎察覺到沈氏眼中的惡意,老鼠晃了晃身子,飛速地向墻角逃竄。
沈氏身旁,坐著一個長相清秀滿身書卷氣的少女,她眉間帶著輕愁道:“二嬸,這些山匪是什麼來頭,三哥在京城的處境……”
謝薇的爹正是蘇城的知府,論族中關系,她是謝昭的堂妹。
自打山匪沖進城以后,打劫商隊財物,百姓們嚇得門都不敢出,城內陷入混亂中。
謝薇萬萬沒想到,這些山匪仗著人多,竟買通了官府的人,打上爹爹的主意。
甚至,整個謝家都是山匪的目標!
沈氏嘆息一聲道:“江南富庶,附近山匪也不少,可你哪里見過這麼多人集結在一處的?”
為了利益,或許背后還有更大的主子。
山匪進城先占領知府衙門,那不僅僅是圖財。
沈氏想通后,懷疑與京城的局勢有關。
“那,會不會對我們……”
謝薇面色一白,聽說山匪糟蹋女子,她已經定親,原本五月底就要嫁人,攤上這等事,還不曉得親事能不能成。
眼下,親事是小事,是否活著都是未知數。
沈氏閉上眼,輕輕地嘆口氣道:“薇兒,若你那未婚夫婿因此嫌棄你,這門親事不要也罷。”
謝家族人被抓,如砧板上的魚肉,落到山匪手中,早就失去主動權了。
沈氏猜測,如果山匪與京城謀反的幕后黑手有關,暫時不會殺謝家族人。
留著,押送到京城,還可以與謝昭談交易。
“二嬸,那樣豈不是對三哥不利?”
謝薇垂下頭,心中難過。
山匪送的都是餿飯,放在角落里一晚上,那味道令人作嘔。
謝薇瞟到上面落的蒼蠅,悲中從來。
“謝薇,你哭什麼哭?”
謝薇的娘孫氏面色威嚴,拿出族中長媳的做派訓斥道,“你是謝家人,記得無論何時都不要給祖宗蒙羞。”
謝家是江南的百年大族,規矩嚴苛。
族中女子從小便有教養嬤嬤教導規矩,無論行走坐臥都按照世家貴女的標準來要求,就是放到京城,絕不輸給高門。
“娘親說的是。”
謝薇垂下頭,一副知錯的模樣。
沈氏看到這一幕,轉移話題道:“大嫂,親家與元和都在京城,玉珠卻在北地,兩邊都沒有消息。”
謝家長媳孫氏面色嚴肅,一板一眼地道:“你是擔心……”
不用問,沈氏定然擔心兒子元和,元和是謝家的脊梁。
誰料,沈氏很自然地接過話頭道:“擔心玉珠,我那兒媳嬌弱,也不曉得身邊的人有沒有把玉珠伺候好,北地苦寒,青黃不接,冬日里玉珠是怎麼過的?我這兒媳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
孫氏:“……”
因為謝昭是族中最有出息的,按照謝家的規矩,沈氏是族長夫人。
沈氏去了京城一趟,也不曉得被灌了什麼迷魂湯,不擔心親兒子,反而擔心一個外人,腦子進水了。
“弟妹,你自己都身陷囹圄,怎的還擔心外人?”
孫氏打破頭都想不通,她對兒媳一直有所防備。
沈氏當即就不樂意了,一向寬和也忍不住回懟道:“這是什麼話,我家玉珠比親閨女都不差,咋還是外人了?”
“元和有啥擔心的?”
沈氏嗤笑一聲,“你別小看我們玉珠,她是有大福氣的人!”
“有福氣又如何,咱們在江南借光了?”
孫氏因為沒當上族長夫人,心里不是沒有怨氣。
她的兒媳是江南小門小戶出身,并不得喜歡,比起姜家的地位差了十萬八千里。
以前孫氏聽說謝昭和姜玉珠夫妻感情不好,平日沒少陰陽怪氣。
沈氏回到江南說起京城的情況,孫氏心中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