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江和霍氏是山匪出身,生性狡詐,萬一還有別的算計,豈不是自投羅網了?
沈氏寧可自己有危險,也不愿看到姜玉珠冒險。
“娘,兒媳這不是好好的嗎?”
姜玉珠靠著沈氏撒嬌,想要蒙混過關。
其實以前她也不懂婆媳之間的相處之道,更不信有人會如娘陳氏一般對她掏心掏肺。
真遇見了,姜玉珠才知道多可貴。
沈氏點了點姜玉珠的額角道:“沒有下次了。”
“都聽娘的。”
懷胎五個月,姜玉珠能感受到胎動,肚皮如魚吐泡泡一般顫動。
聽說懷的是雙胎,還是龍鳳胎,沈氏沒有半點欣喜,而是心疼地道:“懷了雙胎的婦人,生產都會有些辛苦,娘這就派人去找靠譜的穩婆。”
蘇城附近有個月牙村,沈氏聽說過。
“娘,兒媳原本也是打算去月牙村請人,事發突然,也就沒時間停下來了。”
蘇城氣候熱,多雨,還算濕潤。
姜玉珠已經準備好了宅邸,琢磨如何對沈氏說。
畢竟她去外面生產,又不符合規矩。
沈氏拍了拍姜玉珠的手臂,做她最強大的后盾道:“謝家誰敢反對?以后謝家有兩套規矩,你自成一派。”
謝家族中人多,瑣碎。
“如你大伯娘,整日搞后宅婦人那一套,不是拈酸吃醋,就是勾心斗角,沒別的技能。”
遠離謝家更好,足夠清凈,對心情好。
沈氏沒有不支持的,對姜玉珠想法表示尊重,坦言道:“娘給你做主,你想做什麼都成,誰若有意見,把他送到牢房里蹲著去!”
謝家人是姜玉珠救的,誰也不能忘本。
“族里有好料子,娘去庫房里挑,我的孫子孫女得用最好的布料。”
沈氏樂得合不攏嘴,越看姜玉珠越喜歡。
當晚,婆媳倆同床,說了半宿話。
翌日,姜玉珠睡到日上三竿,等起來后,聽說謝家的小輩都來了。
作為謝昭的妻子,再加上救族中于水火的大恩人,姜玉珠在謝家族里很有威望。
小輩由謝薇帶頭,已經等了兩個時辰。
“怪我了,睡過頭了。”
姜玉珠曾聽謝昭提過族人,早已準備好各色的見面禮。
大齊的物件常見,沒什麼稀奇,姜玉珠送了很多蠻族的小玩意。
謝薇愛不釋手,坐下陪著姜玉珠說話。
“夫人。”
紅鯉進門,面色有些許糾結,猶豫要不要稟告。
“都不是外人,說吧。”
姜玉珠也沒背著謝薇,對紅鯉道,“怎麼,誰欠你的銀子了?”
“夫人,蘇城的商戶真是太過分了!”
紅鯉憋得難受,她去采買吃食,聽到很多風言風語,“那些商人,根本不感激您,不僅如此還到處散布謠言,說您也是山匪,不過是和之前那伙人爭搶地盤勝了,不是好東西。”
紅鯉很委屈,明明是夫人救了他們,沒一個知道感恩的!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不是正好嗎?”
姜玉珠唇角微勾,眼中露出一抹算計,“是該到了收保護費的時候了。”
第317章 庶妹
謝薇端坐在一旁,眼神亮晶晶的,一臉崇拜地望著姜玉珠道:“三嫂,您真厲害!”
謝昭是文人,哪怕有才名,總是自持讀書人的身份,而姜玉珠就不一樣了,威風凜凜,從不受委屈。
謝薇在族中,從小便被教導忍讓,娘孫氏說過,嫁人后一心服侍夫君,侍奉公婆,做個孝順聽話的好媳婦。
至于受委屈,只能忍,女子都是這麼過來的。
在姜玉珠身上,謝薇看到她連想都不敢想的肆意,不由得對姜玉珠更加親近:“三嫂,您真不在意外人如何說嗎?”
“在意,若是不在意,我怎麼會想到收保護費?”
大多數情況下,姜玉珠選擇無視,不過也分情況,她明明做了好事不被理解,那為何要忍氣吞聲?
養著幾萬人,吃喝都是一筆不菲的銀子。
何況,姜玉珠還給兄弟們發放俸祿,不是做白工。
按照她一貫空手套白狼的做派,這銀子必定不會在自己身上省出來,江南富商多如牛毛,她為啥要自掏腰包還被罵?
“反正都是白眼狼,先要一筆錢再說。”
姜玉珠和謝薇打聽,得知這些富戶比她想的還要有錢,富得流油,女眷平日里一根簪子就要上百兩銀子,打定主意多要些。
“每個季度族中都會給族人置辦新衣,首飾,還有零零碎碎的小物件。”
謝薇要出嫁了,跟著娘孫氏學習管賬,大致了解族中的開銷。
女眷的衣衫首飾,看起來貴重,其實真正費錢的當屬族里的讀書人。
“一本古籍要上千兩,普通的也要百兩。”
謝薇有個弟弟,正在族中讀書,買的筆墨紙硯當屬上乘,用的都是族中給的月錢。
姜玉珠意猶未盡地抿了一口茶,就連她這個不懂茶之人,都能品出茶香來。
謝薇掃了一眼茶壺,羨慕地道:“三嫂喝的是極品的黃金芽,出自胡公廟前的十八棵茶樹,被封為御茶。”
這等好貨色,出產卻不多。
謝薇湊過去,很小聲地道:“聽說,每年送入宮中的極品黃金芽,都被偷偷替換過。”
也就是說,皇上都沒這個口福。
江南風雅人士多,愛茶如命,為此可以冒著性命之憂偷偷替換。
不過因為差別不大,這麼多年也沒被發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