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表嫂的面不要瞎說,這都是我的命啊!”
沈汀蘭垂著頭,眼淚在眼圈里打轉,看起來極為可憐。
沈如蘭快言快語地道:“表嫂,您是自己人,咱們不隱瞞您,郭家人不是個東西,郭睿更是嗜酒如命,喝了貓尿后就動手,四姐她性子柔弱,總是為人著想,力氣哪里比得過男子!”
郭睿喝多了以后,嫌棄沈汀蘭是個庶出,對她拳打腳踢。
這一次沈汀蘭有身孕,孩子差點打掉了。
無奈之下,沈汀蘭只得卷著包袱回到沈家安心待產。
沈如蘭聽說姜玉珠帶了幾萬人,被點撥幾句后,有了想法。
“您能不能帶人去郭家,為四姐做主!”
沈家姐妹來的快,目的并不單純。
沈汀蘭看中姜玉珠手下的人脈和勢力,要是得到同情,少不得會借東風。
再一個,聽說姜玉珠是沈芷蘭的后盾,沈汀蘭用謝昭當突破點,挑撥二人關系,她就不信,哪個女子會大度到把夫君拱手讓人!
“哦?”
姜玉珠掃了一眼沈汀蘭的肚子問道,“你們想讓我如何做?”
“和離。”
從頭到尾,沈汀蘭沒插上幾句話,次次被沈如蘭搶先。
姜玉珠看出來了,沈如蘭腦子不夠用,被沈汀蘭耍得團團轉。
盯著沈汀蘭看不出凸起的小腹,姜玉珠瞇了瞇眼猶豫道:“既然有了郭家的骨肉,和離后子嗣是留在沈家?怕是無法給郭家一個交代。”
沈汀蘭一聽有門,撲通一聲跪倒在姜玉珠腳下,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說出口。
過猶不及!
沈汀蘭清楚,她是庶女,雖說姨娘受寵,可以給爹爹吹枕邊風,但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想要逃離郭家的魔爪,靠她哭鬧和求饒毫無用處。
沈家看利益,而沈汀蘭哪怕被打得差點小產,沈家也沒有表態。
背地里,姨娘送了幾個鋪面,用銀子堵住沈汀蘭的嘴。
聽姜玉珠的意思,有子嗣不能和離,那……如果沒有了呢?
沈汀蘭咬唇,早已暗自下了決心。
她正要說幾句好話吹捧姜玉珠,拉近關系后再設計沈芷蘭,門口處,門簾動了。
沈氏在前,沈芷蘭跟在沈氏身后,二人一前一后進門。
“四妹,好久不見了!”
沈芷蘭聽說沈汀蘭帶著沈家姐妹來拜訪姜玉珠,就知道沒好事。
上輩子二人交手,沈芷蘭很清楚沈汀蘭的路數。
如郭睿那樣的渣滓,都對沈汀蘭體貼入微,據說房內只有個年齡大的妾室,還是沈汀蘭有身孕后找來服侍的。
熟悉的聲音響起,沈汀蘭微微抬頭看向門口的方向。
一年多未見,沈芷蘭笑容明媚,眼中不僅多了自信,還有張揚。
對比自己的處境,沈汀蘭把指甲嵌入手掌心,狠狠地握拳,無論心中多憤恨,沈汀蘭都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恭敬地行禮道:“三姐。”
“什麼三姐,簡直是害人精!”
“沈芷蘭,你名節有損,水性楊花還能嫁給莫少將軍,當真是有本事!”
沈家姐妹都站在沈汀蘭這邊,出言不遜。
沈氏一聽,沉下面色道:“怎麼,是我平日對你們太過縱容了?”
面對姑母,沈如蘭縮了縮脖子,還是有些不服道:“三姐把四姐害成什麼樣,還不準咱們姐妹有怨言?”
“不怪三姐,是我命不好。”
沈汀蘭語氣很淡,眼圈還是泛紅的,不了解的人都會傾向這一邊,心疼她的遭遇。
看到這一幕,沈芷蘭只想笑。
這一年多,時常在前世的夢境中驚醒。
無數次醒來,汗水濕透了衣衫,夢里被渣男賤女陷害歷歷在目,沈芷蘭始終無法釋懷。
甚至從北地回到江南,這一路,沈芷蘭都很焦躁。
而在見到沈汀蘭的這一刻,沈芷蘭突然松了一口氣,對比她所知道的,沈汀蘭一點沒變。
裝可憐,挑撥,攛掇,無非就是這些下作上不得臺面的手段。
沈芷蘭坐在姜玉珠身側,看向下垂手身子緊繃的沈汀蘭,抿唇諷刺道:“是啊,你的命的確不怎麼樣。”
“三姐,你咋能說出這番話,四姐嫁到郭家還是為了救你!”
沈如蘭本不敢與沈芷蘭對著干,但是聽三姐沒一點愧疚,一股火燒起來了,“四姐替你落水后,身子很差,坐胎不穩,她從沒說過你一句不好!”
沈芷蘭挑眉,原來沈汀蘭這麼和族人說的?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渣男賤女設計她名節不成,沈芷蘭反手把沈汀蘭推下水,不然那個嫁給郭家的人便是她了。
郭家如吸血螞蟥一般,揚言沈家女不嫁,他們就說出去。
若被外人得知沈家女名節有損,影響族中姐妹的親事。
“沈汀蘭,我在京城護國寺替你求過,你與郭睿命中注定要一輩子在一起的。”
沈芷蘭情緒穩定,心道渣渣一家親,必須鎖死,萬一和離禍害好人咋辦?
第319章 一根繩的螞蚱
沈汀蘭咬著嘴唇,唇上被咬破一道口子,露出點點血珠,她舔了一下,溫熱還有些腥甜的氣息。
面對沈芷蘭的張揚,沈汀蘭垂眸,單薄的身子仿佛能隨時倒下去一般,她露出一抹苦笑,隨后化為一抹嘆息道:“三姐說的對。”
不反抗,不挑撥,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