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不了解真相的人眼中,沈芷蘭欺負沈汀蘭,沒有任何辯解的余地。
姜玉珠閉眼,心思全然不在姐妹之間的爭斗上。
若是以往,她必定站出來為好姐妹沈芷蘭出頭,先敲打沈汀蘭一番,眼下卻是沒這個意思。
沈芷蘭兩世為人,始終留有一個心結,若是不能解開,這心病就要扎根了。
姜玉珠能做的唯有站在沈芷蘭身邊,相信并且支持她。
偏廳內,就要上演一出鬧劇。
沈氏對沈嬤嬤道:“你先去外頭候著,若是有人來見玉珠,推一推。”
到底是娘家的事,家丑不可外揚,若是傳到大嫂孫氏耳朵里,保不準又來看熱鬧。
沈氏對娘家幾個侄女挑事不滿,卻也不要讓外人看了笑話。
沈嬤嬤深以為然,恭敬地俯身道:“是。”
沈嬤嬤剛出門,沈如蘭率先發難,她上前扶著沈汀蘭,哽咽道:“三姐,你怎能說出這般落井下石的話來?四姐落到這般田地,還不是被你給害的?”
“就是!”
其余幾個姐妹同仇敵愾,面色憤然。
沈芷蘭嫁得好,那又如何?
其余姐妹都在江南,借不上半點助力。
反倒是沈汀蘭,哪怕嫁入糟心的郭家,也沒有忘記姐妹們,經常請他們去郭府小聚,送一些好看的衣衫首飾。
不管價錢貴不貴,至少想著她們,這是屬于姐妹之間的情誼。
“表嫂,您千萬別被三姐騙了,若不是靠著您幫扶,她怎能攀上莫家?”
沈如蘭打聽過,莫家小姐莫顏與姜玉珠有交情,莫家這才答應沈芷蘭進門。
不然沈家雖然在江南有威望,卻也高攀不上護國大將軍府上。
“您真是寬厚。”
想到沈芷蘭還想挖姜玉珠的墻角,沈如蘭語氣里諷刺的意味更濃。
這下,沈氏不由得坐直身子,面色更加凝重。
之前侄女偷偷去京城,沈氏從沈芷蘭M.L.Z.L.娘親高氏那得到消息,她琢磨京城有幾門親戚,侄女不至于沒地方留宿。
難道……
沈氏轉過頭,看向沈芷蘭,神色懷疑。
沈芷蘭好像被人扒光了衣衫,面色窘迫,她張了張嘴把心一橫,打算承認:“其實……”
一人做事一人當,是她對不起姜玉珠!
當初從江南一路到京城,沈芷蘭只存著這個念想。
沈芷蘭剛要說出口,只見姜玉珠睜開眼,定定地盯著沈如蘭,語氣微涼:“沒有的事,你到底存的是什麼心?”
就算有,也絕不會當沈家女眷面前說出口。
姜玉珠矢口否認,諷刺地笑道:“這些話,你在我耳邊說說也就罷了,若是傳揚出去,難免會被認為沈家沒有家教。”
“勾搭有婦之夫,連累全族的名聲,這對你們有好處?”
姜玉珠面色冷凝,臉色微沉,“我與芷蘭的關系比親姐妹不差什麼,你以為這般挑撥,我與她之間會有齟齬?”
沈家女眷太沒腦子,偏要玩耿直人設,尤其沈如蘭被賣了還要幫著沈汀蘭數錢。
留在江南很好,至少有族人照看,這腦子到京城高門,被吃了骨頭渣都不剩。
沈如蘭被斥責,面色青紅,不可置信地道:“表嫂,分明是三姐……您為何要蒙在鼓里,幫著三姐說話?”
沈芷蘭留在謝府,夜里還跑去給表哥送吃食,要說沒心思,誰信?
沈芷蘭到底給姜玉珠灌了什麼迷魂湯?
沈如蘭正要揭穿,姜玉珠先一步阻止道:“無論你們所求什麼,我這里都幫不上。”
沈家那邊有婆婆沈氏,輪不到姜玉珠一個小輩上。
沈如蘭又想說話,沈氏面色平靜,語調冰寒地道:“夠了!”
有一段時日沒回娘家,沈氏沒想到幾個侄女越發不像話,怒道:“就你們這般規矩,不如留在族里當老姑娘,省的出嫁丟沈家的人!”
“姑母,您就不能憐惜汀蘭嗎?”
沈汀蘭緩慢地跪下,哭得梨花帶雨,“郭睿酗酒,每次喝得酩酊大醉,都會打侄女兒,前些日子差點小產,是侄女連夜逃回族中,這才……”
沈如蘭幾個跟著下跪道:“姑母,求您為四姐做主。”
庶女的命,難道就不是命了?
沈家自詡門第清貴,怎能容忍郭睿糟蹋沈家女?
屋內,除了姜玉珠,沈氏和沈芷蘭外,全跪下了。
沈芷蘭看到這一幕,言語中有些輕快地道:“離開江南之前,我是如何對你們的?衣衫布料首飾,你們來求,哪次沒有讓你們滿意而歸?如今我回到江南,好像過往那些事都沒發生過一般,到底誰才是白眼狼?”
姐姐妹妹,都被沈汀蘭收買,前世也是一樣。
沈芷蘭瘦成一把骨頭,在彌留之際,也沒見過這些得到恩惠的姐妹來看她一眼。
呵呵,真是諷刺。
如今可倒好,為了沈汀蘭,變成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三姐,都是我的錯,和妹妹們無關。”
沈汀蘭跪著上前一步,一把抱住沈芷蘭的大腿,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染濕了前襟,可她偏偏沒有發出響動。
沈如蘭很難過地抹眼淚道:“就算我出言不遜,和四姐有什麼關系?四姐每次都把錯處往自己身上攬。”
沈芷蘭正想開口,突然感覺小腿上被人擰了一下,鉆心的疼,她條件發射一般踹開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