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委屈爹爹了。”
面對姜福祿的小心思,謝昭并未揭穿。
姜福祿余光掃了謝昭一眼,滿意地頷首,向四周張望道:“元和,那些黑衣人什麼來頭?”
還是他女婿有本事,幾個回合下來,殺得囂張的黑衣人潰敗退散。
這一幕若是被衛老賊看到,能嫉妒他姜福祿十年!
衛老賊官位高有什麼用,找個狀元女婿,不敵謝昭萬分之一。
良安抽了抽嘴角,目光移到謝昭身上,等著看老爺繼續行騙。
謝昭容色很淡,輕聲道:“那些人更像是被派來探路的,許是早已得知爹爹的藏身之處。”
“這樣啊!”
姜福祿若有所思,難怪之前也聽見過墓地周邊傳來怪異的響動。
得知自己誤會是謝昭招來的人,又被謝昭所救,姜福祿看這個女婿更加滿意,不住地點頭道:“多虧了元和。”
“爹,小婿不敢居功,您沒有受到驚嚇便好,否則,小婿都不曉得如何對玉珠交代。”
謝昭很自然地提到姜玉珠,姜福祿眉眼涌上笑意,隨后又皺眉道:“唉,玉珠是有福氣,可女子生產都得在鬼門關走一遭,京城正亂著,爹和陳氏也沒辦法前往江南,這心七上八下。”
謝昭也是如此,二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氣氛融洽。
良安都要給他家老爺跪下了,瞧瞧老爺的做派,明明是為討好岳母陳氏算計了姜福祿,結果騙下來后,姜福祿對自家老爺只有感激,竟沒了一點埋怨。
良安只見過里外不是人的,這種兩邊做好人的還是頭一次見。
反正在謝昭這,沒有不可能。
等姜福祿帶著幾位大人上馬車后,良安又湊到自家老爺面前附耳問道:“老爺,帳篷都已經安排好了,您這麼騙,等到營地就露餡了啊。”
陳氏已經在營地,不可能答應姜福祿與盧御史等人繼續快活,明擺著呢。
謝昭挑眉,玩味地睨了良安一眼道:“我為何要做這個惡人?”
選擇隱瞞,至少在回程的路上,姜福祿還可以繼續傻樂呵。
良安動了動嘴,哭笑不得,他家老爺心眼堪比蜂窩!
馬車內,幾位大人正在閑聊。
盧御史豎起大拇指道:“當初謝大人任京兆尹,小弟就發現他是個人物,沒想到文韜武略,大哥真是撿到了個寶貝女婿!”
于祭酒更會吹捧,笑道:“那是因玉珠的福氣大,謝大人對玉珠一心一意,這才更敬重大哥這個岳父。”
“哪里哪里!”
姜福祿暢快一笑,嘖嘖道,“京城變天那是皇家的事,和咱們做朝臣的關系不大,咱們兄弟該吃吃,該喝喝,沒有煩惱!”
不上早朝,日子反而更舒爽了。
要說唯一有一點不滿意的,兒媳小陳氏添丁,又給姜家生個小子。
盧御史頓時酸了,羨慕地道:“生兒子多好,香火旺盛!”
姜福祿露出一抹嫌棄的神色,嘆口氣道:“哪里好,都是不成器的,關鍵是沒福氣。”
想到兩個令他操心的兒子,姜福祿腦袋大三圈。
等回到城外營帳,遠遠的,陳氏帶著家中下人出來迎接。
一晃幾個月了,陳氏與姜福祿并未見面。
她拉著身邊丫鬟,悵然地道:“我不在老爺身邊,他身邊沒個下人伺候,必定是饑一頓飽一頓。”
得知姜福祿要回來,陳氏帶人收拾營帳,早早地燉了滋補的湯藥。
日頭偏西,殘陽如火。
陳氏站在橙紅色的金光里,不住地搓手,心中期待。
馬車緩緩地停下,一個穿著綢緞袍子圓滾滾的男子跳下馬車。
那人背光,臉看的不夠真切,陳氏盯著凸起一塊的肚子,琢磨此人蜷縮成一團,絕對可以變成一個球。
隨后,又有三人跳下馬車,一樣的體態,肚皮凸起一塊。
姜福祿與盧御史等人有說有笑,等往前幾步,終于看到等候的陳氏。
一瞬間,姜福祿僵在原地,滿腦子問號。
陳氏身后不遠,站著盧御史,于祭酒和李德的家眷。
“壞了!”
盧御史示警,隨后小跑前進,討好地迎向夫人。
身邊無人幫扶,姜福祿心底咯噔一下,而后邁著大步撲向陳氏,口中念叨道:“夫人,咱們夫妻成親多年,從來沒有分別這麼多的時日!”
姜福祿著急,沒有看腳下,在踩到一塊石頭后,很快地滑倒。
“撕拉……”
一聲脆響后,姜福祿袍子裂開了。
吃的太胖了,袍子變小,還沒來得及換新。
姜福祿蜷在地上,像個不倒翁,掙扎半晌沒起來。
下人想去攙扶,瞟見夫人陳氏的面色不好看,故意無視老爺的丑態,假裝沒看到。
“姜福祿,一別數月,你肥頭大耳,紅光滿面,這就是你表達思念的方式?”
陳氏氣不打一處來,她以為姜福祿虛弱到下不了馬車了。
做了萬全準備,甚至還吩咐匠人打造了輪椅。
“夫人,咱們夫妻分別,為夫心里苦,夜不能寐,只能靠酒肉來尋求慰藉。”
姜福祿露出一抹哀戚,難過地道,“早知被夫人誤會,老爺我不吃不喝也要瘦回去啊!”
陳氏抱著胳膊上下打量姜福祿,氣笑了:“元和與玉珠夫妻分開,元和清減了許多,怎麼你就非要靠酒肉尋找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