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臨配置的幾副藥方子,對神仙散毫無用處,反而還有加重的趨勢。
“這幾味草藥都是固本培元的,對神仙散的作用微乎其微。”
姜玉珠環視房內,空蕩蕩的,連一把椅子都沒有。
莊子的下人,應該不會這般怠慢才是。
小五長吁短嘆,愧疚地道:“公子發作后控制不了自己,砸了幾套茶壺茶碗,小的怕他用碎瓷片自殘,只得把帶尖角的家什都搬走了。”
“小五,蘇城周邊還有沒有醫術奇高的郎中?”
拖延下去不是個事兒,還是得主動出擊。
萬事都有解決之道,說不定還可以另辟蹊徑。
小五抓了抓頭,先是一喜,隨后臉上的喜色很快黯淡下去。
“謝夫人,蘇城有個神醫邵一針,把他老人家請來,說不定有些辦法。”
邵一針的名氣大,行蹤不定,小五不確定人是否在蘇城。
“我家老爺性子高傲,在醫術上從沒服過誰,偶然得到邵神醫指點,竟然不敢以邵神醫的學生自居,說自己不配,可見邵神醫必定醫術奇高。”
近十年內,邵神醫還沒公開露過面。
小五有心請人,連去哪里請都不知道。
房內,只點了一盞油燈。
嚴臨突然睜開眼,身子劇烈地抽動兩下,鼻孔流血,他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見血后再次暈死過去。
姜玉珠吩咐紅繡把麻繩上加一層布料,對小五道:“你是說邵老頭?”
謝昭書信上提及,他有一個忘年交,是個郎中。
姜玉珠有身孕后,謝昭已經寫書信給邵老頭求幫忙。
“我家夫人前日得到回信,邵老頭這幾日就來莊子上。”
紅鯉眨眨眼,“姓邵,還是郎中,對上了。”
“那便是了!”
小五面露狂喜之色,“邵神醫來了,說不定真有辦法!”
在蘇城,邵姓本就罕見,還是謝昭的忘年交,想來不是等閑之輩。
小五恨不得去佛祖面前磕頭,轉念一想,謝夫人就是他的活菩薩啊!
“謝夫人,請您受小的一拜。”
小五虔誠跪倒,雙手合十舉過頭頂,心中默念,“求公子好轉,不必忍受神仙散發作的痛苦,若是您還有法力,再給小的找個媳婦兒。”
怕姜玉珠聽不到他的心聲,小五子一不小心念叨出來。
姜玉珠:“……”
離開客院,姜玉珠看了一眼天色,沒了玩牌的心情。
剛回房,下人跑來回稟道:“夫人,那三人有些不對勁兒。”
熊大熊二和熊三被關在空房內,由幾十人來把守。
就在剛剛,三人渾身顫抖,嘴角淌著黑血,手捂著心口面目猙獰地在原地打滾。
“知道了。”
姜玉珠面色如常,早已料到如此。
背后之人控制手下,靠忠心是不夠的,少不得有些手段。
若她沒猜錯,幾人應該中毒了,得不到解藥,或許活不過幾日。
翌日天剛亮,崔吉來到莊子里,手里拎著個鶴發童顏的老頭兒,他把人丟給紅錦,謹慎地道:“紅錦姑娘,這老頭當真古怪,臉上沒一點褶子,看著像裝扮過的!”
天不亮出現,裝扮成老頭,使得兄弟們放松警惕,卻在莊子周邊鬼鬼祟祟,形跡可疑。
第328 章 下猛藥
“傻大個兒,你說誰可疑?老頭子已經說過,是姜丫頭請來的貴客!”
邵老頭吹胡子瞪眼,很嫌棄地瞟了崔吉一眼,“臉上沒褶子,那是駐顏有術,什麼叫故意裝扮成老頭?”
不過聽崔吉這般說,邵老頭心底隱約有幾分得意。
紅錦事先得到消息,試探地問道:“您是邵一針邵神醫?”
“正是!”
邵老頭捋了捋胡子,對崔吉道,“胡子貨真價實,可不是粘上去的。”
最近一段時日,邵老頭正在閉關煉藥,得到消息后他馬不停蹄地趕來了。
紅錦歉意地道:“邵神醫,真是對不住您,我家夫人有身孕,又被歹人惦記,不得不多加幾分小心。”
“好說好說。”
邵老頭也沒計較,樂呵呵地跟在紅錦身后,邊走邊參觀莊子,很是自在。
姜玉珠聽說邵神醫來了,帶丫鬟出門迎接。
二人是第一次見,姜玉珠只感覺邵神醫面善,不由得笑道:“邵神醫,要麻煩您了。”
“姜丫頭,不必如此客氣,老頭子欠下元和的人情,早就想還了。”
邵老頭打量姜玉珠,見她有幾分機靈勁兒,不扭捏作態,二人攀談起來,氣氛輕松。
紅錦端茶倒水,凝冬送來莊子上的出產,果子,茶點。
邵老頭不客氣,先吃了一塊棗蓉餅,分外滿意地點點頭道:“說起來,老頭子欠元和人情,也是在這張嘴上。”
邵老頭今年七十多,除了研究醫術,煉藥,對吃食有研究。
“蘇城有一家攬月樓,水晶肘子是招牌,奈何要預定,至少得排號半年。”
邵老頭嘴饞又吃不上,撓心抓肝,想方設法想要插到排隊的人群中。
當時謝昭剛考中舉人,在攬月樓宴請同窗,把機會讓給邵老頭。
“一晃啊,十幾年過去了。”
邵老頭答應謝昭還人情,這些年一直沒有用武之地。
“老頭子這輩子不想虧欠任何人,元和自己都快忘了,老頭子還心心念念記著。”
邵老頭給姜玉珠把脈,又捋了捋胡子道,“不錯,龍鳳胎,姜丫頭有福氣。”
寒暄幾句,姜玉珠露出難色。
邵老頭看出她欲言又止,灑脫地道:“姜丫頭,有話直說,需要老頭子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