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用帕子抹了一把汗,難道他進產房,還有這個作用?難怪穩婆突然不攆人了。
“玉珠,為夫若是能幫你承擔痛苦就好了。”
謝昭腦子一片空白,嘴又比腦子先動,他甚至摸不清楚狀況。
姜玉珠更精神了一些,陰寒地盯著謝昭,語氣森然:“場面話誰不會說?你明知道不能代替,偏要油嘴滑舌,人渣!”
反正,謝昭做什麼都是錯。
一口氣罵完,姜玉珠使力,兩個穩婆眼睛一亮,趕忙接住孩子,笑道:“恭喜謝大人喜得麟兒,先出來的是小公子!”
穩婆啪地拍在小包子的屁股上,房內當即響起響亮的啼哭聲。
“不錯,這胳膊腿兒有勁兒,將來定然是個身強體健的小子!”
穩婆擦洗好,把小包子放在襁褓里,笑道,“瞧瞧這眉眼,和謝大人一模一樣!”
襁褓抱到謝昭面前,脫力的姜玉珠也看過去。
都說兒子隨娘,她辛辛苦苦懷胎生的兒子,憑啥與謝昭一模一樣?
“小包子皺巴巴的,像個老頭子。”
眼睛沒睜開,頭發有點黑,皮膚紅紅的,還有些皺,怎麼就看得出像謝昭了?
姜玉珠不反對穩婆拍馬屁,但是也得說點她愛聽的吧!
“謝夫人,咱們都是干這行幾十年的了,一眼便可看出,錯不了,錯不了啊!”
穩婆挺胸抬頭打包票,謝昭眉眼柔和地盯著兒子看,小聲道:“富貴,初次見面。”
姜玉珠:“……”
真是好氣啊!
“玉珠,富貴若是像你難免顯得女氣,像為夫剛剛好。”
謝昭哪壺不開提哪壺,毫無情商可言,姜玉珠更氣了,男生女相才是絕色的大美人,無關男女!
“來了來了,又發動了!”
穩婆沒想到這麼快,看向謝昭的眼神都不對了。
之前二人還攔謝大人進產房,這是錯誤的舉動,謝大人簡直是上等的助產,絕無僅有!
“謝大人,要不您再說幾句?”
兩個穩婆的眼神太熱切,謝昭抽了抽嘴角,他還敢說?再說下去就怕這個家散了。
好在,生完第一胎后,姜玉珠已經找到發力的規律。
按照穩婆的指導,很快女兒也出來了。
“恭喜謝大人,喜得千金,兒女雙全!”
穩婆不停說著好話,等把晚晚抱過來,發覺兄妹倆幾乎共用一張臉。
“謝大人,令千金也長得像您,將來是個美人胚子啊。”
兩個穩婆說完,姜玉珠直接從產房上坐起身。
她要仔細看看,兒女不可能都像謝昭,憑什麼!
再想說什麼,只感覺眼前一黑,姜玉珠又躺回去,連意識也不清醒了。
“玉珠,玉珠!”
謝昭嚇得要喊邵神醫,被穩婆阻止道:“女子生產耗費體力,謝夫人又生了龍鳳雙胎,這會兒是累過頭睡著了。”
接下來要擦洗,不能見風,坐滿月子。
穩婆交代注意事項,謝昭一一記下,他把富貴和晚晚交給下人,為姜玉珠擦洗,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放過。
沈氏和陳氏得知平安生產,分外歡喜。
陳氏倒是沒有別的想法,看到外孫和外孫女,逗弄了兩下道:“富貴和晚晚,果真像元和多一些。”
“娘,您千萬不能這麼說。”
謝昭心下一緊,他家夫人就在乎這個。
全家上下,必須統一口徑,兒女都更像姜玉珠。
“無論如何也要讓玉珠平衡。”
謝昭語氣很誠懇,對陳氏施禮道,“我們夫妻已經商議過,兒子姓謝,就當對族里有個交代,女兒姓姜,雖然不同姓,卻也是親兄妹,血濃于水。”
有兒有女,謝昭再別無所求。
盡管沒表現出太多,姜玉珠生產已經嚇到他了,未來夫妻倆絕不會再要子嗣,因為他不可能再讓姜玉珠為生產冒險。
“這個……”
陳氏看向沈氏,除了和離后改姓的,她還沒見過女兒跟隨娘的姓氏。
這本是無理要求,謝家族里未必同意。
沈氏給陳氏吃了個定心丸,堅定地道:“這是應該的,自己的兒女,姓什麼關謝家人何事?”
族里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不用在意。
陳氏聞言不住地點頭,她倒也不爭這個,只是欣慰看到女兒的付出得到認可。
接下來,關于喂奶的問題。
沈氏直言道:“我請了兩個奶娘,身家清白,性子也好。”
人是沈氏精挑細選,她根本沒打算讓姜玉珠喂奶。
喂奶需要起夜,哪怕有下人伺候,也睡不好。
“而且,這兩個小娃都能吃,玉珠還要喝催奶的湯水。”
湯湯水水,少鹽,鯽魚湯還好,豬蹄湯,雞湯上面一層油,哪里喝得下去。
陳氏感慨地道:“玉珠嫁到謝家,有你這樣為她著想的婆婆,我就沒一點擔心的了。”
一直睡到第二日下晌,姜玉珠終于恢復體力。
她睜開眼左看右看,沒有聽到小娃的哭聲。
意識混沌,姜玉珠回憶了下,難道她沒生產,昨夜是做夢了?
肚子已經平下去,被纏繞上了束帶。
房內清爽,窗臺上擺放著幾盆花,窗明幾凈。
“夫人,您醒了!”
紅錦喊了一嗓子,紅鯉立刻端上蘭花嬸子早已做好的月子餐,清淡少油,但是賣相好,并且很有營養。
姜玉珠洗漱后,發覺自己的頭發沒那麼油,問道:“誰給我洗頭了?”
穩婆還是老規矩那一套,月子里不準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