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寫的話本大多是大案要案,很是燒腦,涉及的情愛有限,多為私人恩怨。
“的確。”
姜玉珠看向抹眼淚渾身顫抖的芙蓉,皺眉沉思道,“元和,既然碰上了,總是要管一管的。”
謝昭則是抿唇,神色淡漠,對芙蓉道:“起來回話。”
此刻,十幾個家丁已經追上老者,叫囂道:“這里是潯陽,勸你們不要多管閑事!”
姜玉珠以為謝昭必定會大展拳腳,誰料他只是淡淡地道:“這位姑娘欠你們銀子?”
“正是,五十兩銀子!”
幾個家丁對視一眼,最終由為首的人回話。
欠債還錢,既然沒有銀子償還,那就抓人還債!
謝昭若有所思,面色始終平靜,冷聲道:“如此,讓開吧。”
“什麼?”
一句話,說的家丁老者和芙蓉皆為一愣。
這不太對啊,不應該是解救芙蓉?
良安作為謝昭的心腹,已經掌握自家老爺的邏輯,不滿道:“我家老爺讓你們去旁的地方解決,不要占用官道擋路!”
這個閑事,謝昭不管。
這下,芙蓉懵了,她又跪下去,苦苦哀求道:“大人,求您救救芙蓉,芙蓉不想被賣到花柳之地,那還不如一頭撞死!”
“無論做何等選擇,是你自己的決定。”
面對美人垂淚,謝昭開口都是冰冷的,并無半點憐憫。
家丁說了,因芙蓉的家人欠債,才被抓走抵債。
按照大齊的律法,此事還算合理。
至于芙蓉到底被賣入青樓,還是做丫鬟還債,全看債主的意思。
“你不應該求本官,求債主更加穩妥。”
芙蓉求謝昭,謝昭就得替她償還銀子,并且帶上一個甩不掉的累贅。
造福百姓,首先要合理,而不是強行解決別人的麻煩。
“元和,你真是……”
姜玉珠琢磨謝昭的邏輯,挑剔不出毛病。
說他不近人情,他心中裝著窮苦百姓,卻始終堅守底線。
幾十兩銀子可以解決的問題,謝昭并不愿意出錢。
“玉珠,叫芙蓉的女子也說了,愿意以身相許報答,那說明她早已做好這方面的準備,不過是想把人換一換,那家的老爺,她沒瞧上。”
若芙蓉只想為奴為婢,謝昭興許多過問幾句。
現下見對方有小心思,懶得管。
“老爺,求求您大發慈悲!”
芙蓉跪倒在地,人已經在風中凌亂,這和預想的不一樣。
她以為鬧這麼一出,謝大人必定憐香惜玉,解救她以后帶她回京。
在回京路上,芙蓉再想法子用手段,爬上謝昭的床榻。
老者也跪地求救,老淚橫秋,看著有幾分可憐:“求求您,只要給芙蓉一口飯吃……”
“官道上每隔一刻鐘都有商隊路過,你們不求救其他人,為何偏偏盯上了我家老爺?”
良安面色狐疑,更加不滿,“我家老爺又不是菩薩,發什麼慈悲?”
“還有,家中做主的是夫人,老爺說的不算。”
良安一口氣說完,只感覺胸口的氣息都通順了。
芙蓉身子一震,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她是個聰明人,細細思量下,察覺問題的癥結不在于對方搶人,而在于欠債上。
很快反應過來,芙蓉又哭道:“您明鑒,欠債的是小女子的爹爹!”
“父債女償,天經地義!”
謝昭閉口不言,良安懂了,立刻上前充當嘴替,“我家老爺又不是你爹,為何要給你承擔幾十兩銀子?”
這年頭真奇怪,不想管閑事,還帶按頭的。
芙蓉被懟到語塞,正琢磨如何編排,老者開口了:“大人,您穿著官服,官位不小,老頭子也沒別的法子,求到您這實屬無奈。”
如果編排芙蓉的爹好賭欠債,老者猜測謝昭更不會管,只得含淚道:“搶人的解老爺,早就看上芙蓉貌美,因而設下陷阱。”
芙蓉爹不識字,解老爺欺騙芙蓉爹爹簽訂買賣田地的合同,在合同上做了手腳。
家里把產業都賠光,還欠解老爺幾十兩銀子。
“老頭子不中用,根本還不上銀子,投告無門,只得跑了!”
老頭子編造理由符合邏輯,無懈可擊。
這樣來看,是芙蓉爹被騙導致欠債,責任不在芙蓉一家這。
這下,謝昭總該管閑事了吧!
“老東西,誰讓你胡說八道?”
為表真實,家丁給了老者一巴掌。
老者一個踉蹌摔倒,看起來分外可憐。
“太過分了,你們咋能這麼欺負人?”
還不等謝昭說話,官道上來了一匹快馬,從馬上跳下一個濃眉大眼的“男子”。
仔細看,“男子”雖英氣十足,耳朵上的耳洞卻沒有遮掩住。
姜玉珠一眼看出,此人女扮男裝了。
“多少銀子?小爺給了!”
來人翻身下馬,一把扶起摔倒的老者,對家丁怒目而視,罵道。
“你這娘們哪冒出來的,與你無關,少管閑事!”
家丁們很崩潰,很想失聲痛哭,本來騙謝昭就不容易,他們以為將要見亮了,誰料又有愣頭青殺出來,增加了難度。
第354章 報官了
被拆穿身份,穆蕓翻身下馬擋在老者身前,怒道:“天下人管天下事,不是說欠債?那本姑娘為她還債,總可以了吧?”
無非是花費一些銀子,卻可解救美貌女子,這銀子也不白花。
眼見有人攪和,芙蓉差點翻白眼,她紅著眼睛如小兔子,神色無措地道:“姑娘,芙蓉是賤命一條,實在不曉得如何報答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