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后,街道兩側有酒樓,客棧,還有各色商鋪,人來人往,喧鬧聲不斷,分外繁華。
為趕路方便,一行人選擇距離最近的大客棧下榻。
趁著自家夫人休息之時,紅鯉不得閑,跑到衙門打探消息。
晚膳之前,紅鯉帶著幾封點心回來了。
“夫人,奴婢打探清楚了,那些兇巴巴的家丁,老頭和芙蓉都是一伙的。”
“芙蓉的爹曾是六品小官,因獲罪吃了官司,被關在牢獄中。”
紅鯉連喝三碗水,這才把打聽到的和盤托出,“老頭是家中管事,也不曉得被誰點撥,想了個餿主意。”
得知謝昭從蘇城進京,老頭很早就計劃了。
把芙蓉送到謝昭的床榻,哪怕當個通房丫鬟,吹吹枕邊風都有機會把她爹從牢獄里撈出來。
為此,老頭和芙蓉算計,演了一出戲。
誰料,謝昭早早看出漏洞,并不上當。
“芙蓉被官差帶走,全家吃了牢飯。”
紅鯉打探后,嗤笑道,“以為長得不錯,就起了自薦枕席的歪心思,真是蠢笨!”
“既然打聽到老爺路過潯陽,怎麼就沒打聽到老爺不近女色,只對夫人疼愛有加?”
紅繡也跟著諷刺幾句,說到底,賊心不死罷了。
第356章 全部底牌
掌燈時分,紅繡去后廚端了晚膳。
剛上樓,樓梯拐角處的房門打開,穆蕓從房內出來。
“穆蕓姑娘,原來您也在此客棧下榻啊。”
想到穆蕓仗義執言,紅繡對她的印象還不錯。
此刻,穆蕓還是一身男裝打扮,很是利落,不過紅繡還是眼尖地看到穆蕓胸口處有點點血跡。
迎面見到紅繡,穆蕓抱拳行禮道:“趕巧了,你家夫人也在?”
寒暄兩句,房內傳出很重的咳嗽聲。
穆蕓神色一凜,急匆匆地下樓,臨走之前道:“抱歉,家中親人生病,我著急去尋郎中。”
說完,人已經沒影了。
客棧雖大,每個房間用木板來隔斷,效果并不好。
姜玉珠用膳,聽到隔壁斷斷續續的咳嗽聲,隱忍又壓抑。
很顯然,那人也不想打擾其余的住客,每次忍耐只會換來更大的咳嗽聲。
好在,等了一會兒,或許是穆蕓請了郎中,咳嗽聲越來越小。
晚膳后,到了掌燈時分。
街道上歸家的行人腳步更加急促,還有很多推著小車的攤販,似乎剛剛收攤。
姜玉珠張望片刻,突然想起來了,吩咐道:“紅繡,萍水相逢,穆姑娘幫過忙,你等會帶著點潤肺的藥丸子去探望。”
紅繡答應,帶著幾樣東西去了隔壁。
隔壁間,穆蕓正在用飯。
聽到敲門聲,以為郎中回來了,見是紅繡,愣了下。
“穆姑娘,夫人派奴婢過來送些潤肺的藥丸子。”
紅繡拿出瓷瓶,看到桌子上一模一樣的瓷瓶,愣住。
穆蕓道謝,解釋道:“你家夫人真是客氣了,我這次與家人進京,主要是為去京城尋郎中看診。”
咳嗽的人是穆蕓的兄長,最近咳嗽越發厲害,每次都帶著血。
看過的郎中數不清,都說她兄長活不過一年。
“這瓷瓶一模一樣?”
穆蕓說完,見紅繡還愣著,接過瓷瓶倒出藥丸子。
“奇怪了,還真一樣!”
晚膳之前,兄長再次咳血,穆蕓沖出去找郎中,正好碰見一個書生打扮的人自薦,說是可為她兄長看診。
穆蕓把人帶回,那郎中用針灸封了兄長的幾處穴位,很神奇的止咳了。
臨走以前,郎中留下一瓶藥,說是他自己配的。
“難道,來看診的郎中是你家夫人引薦的?”
不怪穆蕓多想,郎中來看診,停留一刻鐘,卻沒要銀子。
并且手法很好,真的止住了兄長的咳嗽。
穆蕓擔心兄長,等安頓好后,來看診的郎中早已經離開了。
為此,穆蕓還有些懊惱,她要把人留住就好了,此人水平很高,或許不比京城的郎中差。
“他……”
紅繡回過神,深吸一口氣問道,“他見血后沒有暈過去嗎?”
無論從行醫的手法還是留下的藥丸子,來人必定是嚴臨無疑。
紅繡以為自己早就不想了,與嚴臨擦肩而過,她不知道是什麼心情。
或許,嚴臨得知她在潯陽,只是不愿相見。
穆蕓仔細回想,歉意地道:“當時我擔心兄長,還真沒關心郎中的面色,不過他是帶了小廝的。”
紅繡沒有再問,只說了幾句關心的話,轉身回房。
姜玉珠得知嚴臨在潯陽,神色自如道:“他若愿意相見,來客棧并不難。”
兩間房相隔,嚴臨只短暫停留,說明沒有見面的打算。
雖然有些可惜,但姜玉珠很理解,縱然嚴嵩十惡不赦,卻是嚴臨的親爹,他心里過不去那道坎。
農歷十月底,窗外的秋色已深,枯葉隨風而下,有幾片吹進了窗子。
姜玉珠撿起,無聊地放在手中把玩。
謝昭進房后,站在自家夫人身側,嗓音低沉地道:“剛剛手下在客棧附近發現了可疑之人。”
那些人,很可能是沖著他們來的。
聽說有可疑的人,姜玉珠反而心中安定,她就怕陸云溪沒有動作。
“元和,富貴和晚晚……”
奶娘帶著的兩個娃,每日照樣喂奶,偶爾帶出來曬曬太陽。
察覺出孩子被換了的,只多陳氏一人。
“別擔心,都好。”
兒女被分開送到京城,暫時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