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寧滿臉憤怒,他們皇后如此之好,再沒有比她更加溫婉賢良的皇后了!何來罪孽一說!太后就是欺負人!
瞧見芳寧的憤怒,孟棠拍了拍她的手,輕聲道:“走吧。”
佛堂里,孟棠跪在堅硬的地面上,柳嬤嬤特地撤去了蒲團,偏要跪腫她這一雙腿,想來也是太后的意思。
柳嬤嬤冷哼一聲,說道:“太后也是為了娘娘您好,以后也請娘娘看清,以后在這后宮,誰才是后宮之主。”
芳寧臉色一變,她道:“柳嬤嬤!你怎可如此與皇后娘娘說話!娘娘可是一國之母!是陛下親自迎進宮的皇后!”
這話剛落,柳嬤嬤一巴掌打在了芳寧的臉上。
這皇后素來軟弱,想來也不敢將這種事告知旁人。
孟棠連忙抱住了芳寧,說道:“柳嬤嬤這是做甚!您回去回母后,就說兒臣會好好跪在佛堂面壁思過,絕不會忤逆她!”
柳嬤嬤冷哼一聲,道:“這還差不多!”說完高傲的離開了佛堂。
待到佛堂中沒了人,芳寧快要被氣哭了,她道:“M.L.Z.L.這也太欺人太甚了!”
跪著也是無事,孟棠招了招手,道:“芳寧,我跪著不方便,你替我把那邊的紙和筆拿來。”
“您要紙筆作甚?”
“抄佛經。”
芳寧聽令將東西拿過來,她道:“都這種時候了您還想著抄佛經!太后不準人給您送水和吃食,這可怎麼辦!”
孟棠找了半天,沒找到墨。
聽到這話,她怔了怔,她道:“罷了,那就這樣吧。”
所謂賣慘,越慘越好,越慘狗皇帝看了才會越感動。
孟棠直接抽出刀,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一道,鮮紅的血便流了出來。
芳寧一驚:“娘娘不可!”
孟棠沖著他溫婉一笑,她道:“你說,本宮若是用自己的血為齊太妃抄十卷佛經,這誠意夠不夠?”
芳寧震驚的看著她。
孟棠將血擠在杯中,隨后就用毛筆沾血,一字一字的開始抄寫佛經。
入了夜,慈寧宮里。
太后躺在榻上,問:“皇后如何了?”
柳嬤嬤笑著答:“您放心,奴婢知道該怎麼做,在佛堂跪著反省呢,已經一天沒有進食了。”她面色滿臉的得意。
“嗯,皇帝沒有個三五日回不來。”
“就算陛下回來了又能如何?陛下難不成還敢公然頂撞您。”
太后聽到這話,發出一聲輕嗤,她道:“你知道嗎,這些年哀家就跟站在刀尖上似的,如履薄冰,聽聞陛下還要將他那已故的賤人母親立為圣母皇太后,與哀家平起平坐,豈有此理!”
“齊氏那樣的賤骨頭死的那般不光彩!他竟要抬她為圣母皇太后,置哀家于何地?”
“他既讓哀家不舒坦,哀家便也讓他不舒坦,他最近不是對這孟家女甚好嗎?”
柳嬤嬤笑道:“孟家女算什麼,哪有資格和您比。”
這話叫太后舒心極了,“孟家如今一家子都窩囊的很,不復當年的凌云志氣,一代比一代差,怎能和我們聶家比。”
*
褚奕是在孟棠被罰后的第三日回來的。
一回來,便直奔慈寧宮。
佛堂內,孟棠手微微顫抖,最后一個鮮紅的字落下,身后傳來一道帶著擔憂的聲音:“梓童!”
褚奕總算回來了,她這三天佛經沒白抄。
“陛、陛下……”孟棠一張小臉蒼白無比,唇上毫無血色,干涸到起皮。
芳寧哭著說道:“陛下,娘娘已經三天不吃不喝了,您快救救娘娘吧!快救救娘娘吧!”
孟棠白著小臉,輕聲呵斥道:“別瞎說,本宮、本宮好得很……”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呼吸微弱,儼然已經進的氣沒出的氣多了。
第10章 孟棠是朕的皇后
孟棠虛弱的厲害,緩緩閉上了眼睛。
“別說話了,梓童。”
褚奕握住她的小手,昔日素白漂亮的小手腫大如同蒲扇。
褚奕眸光逐漸變的幽深,問芳寧:“這是怎麼回事?”
芳寧哭著答道:“先前太后娘娘說皇后善妒無能,便用戒尺打了娘娘手心四十下。”
褚奕將孟棠打橫抱起,面色沉凝,漆黑的眼中醞釀著怒意。
芳寧繼續道:“還不止如此,他們讓娘娘跪,娘娘就跪,他們把佛堂里的蒲團都撤走了,陛下,您看娘娘這雙腿!萬一落下病根,以后都不能走路了怎麼辦?”
膝蓋處一大片烏青,也跟著腫了。
“他們還不準下人給娘娘送水送飯,娘娘餓了整整三天啊!”芳寧抹著眼淚,繼續道:“我想讓娘娘吃些佛堂上的貢品,娘娘偏說不可,說吃了,她抄的那些佛經就不誠了。”
男人心頭某根弦,被很輕的撥動了一下,蕩開一陣波紋。
他問:“佛經?什麼佛經?”
芳寧哽咽著解釋:“先前娘娘說要手抄十卷佛經,為齊太妃祈福,娘娘便說索性跪著也是無事,便在受罰期間為齊太妃抄了整整十卷的佛經。”
芳寧伸手,緩緩拉起孟棠的袖口,只見手腕上,手臂上,到處都是利刃留下的劃痕。
芳寧說:“娘娘說抄佛經心要誠,這樣齊太妃才能在地底下過的安好,便執意要用自己的血抄,這些傷口,就是放血所留下的。”
芳寧“撲通”的一聲,跪在地上,她哭嚎著:“上蒼作證,娘娘向來溫良賢淑,從未做過對不起旁人之事,卻要受到這種磋磨,還請陛下為咱們娘娘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