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桔茫然道:“來福公公,你不是在李千歲手下伺候的嗎,怎麼來了奴婢這。”
李來福笑著說道:“陛下要給青桔姑姑賜婚啦。”
青桔一呆。
“賜婚對象是戶部侍郎之子方晚意!”
戶部侍郎是正三品大臣。
青桔喜上眉梢,說道:“真的?你莫要哄騙我!我能有這般好福氣,搭上侍郎家的公子哥?”
“是真的是真的,是皇后娘娘替你們請的旨,陛下不日便會回宮,等回宮后,這一紙賜婚便要下來了!”
“上蒼保佑,皇后娘娘真是個大好人!和傳聞中的一樣好呢!”青桔高興的都快找不到邊了。
像她這種小門小戶的女子,能搭上侍郎之子,只怕是祖墳都要冒青煙了!
*
在靈感寺逗留太久,眼瞧著孟棠身子漸漸好轉,轉眼到了回宮的日子。
若說孟棠回宮,最著急的是誰,無疑是梅妃了,皇后一回宮,她手上的協理六宮之權,可就M.L.Z.L.要交還回去了。
梅妃躺在榻上,心情不好。
她身邊的宮女銀杏說:“聽聞前些時日太后受了驚提前回了宮,要說這宮里呀,誰最看不順眼皇后,那可就非太后莫屬了。”
梅妃皺著眉,道:“即便是太后,也不能幫本宮保住這協理六宮之權。”
銀杏說:“娘娘您想岔了,皇后娘娘在靈感寺遭了難,聽聞受了重傷,這身子呀,剛養好沒多久,您只需要去太后那上兩副眼藥,太后打罵皇后娘娘的還少嗎?只要皇后娘娘繼續傷著病著,這協理六宮之權,不還是您的。”
梅妃沉吟片刻,道:“不錯。”
回宮第二日,宮女便來了坤寧宮,說是太后召見。
先前柳嬤嬤被用了拶刑,雙手盡廢,太后身邊換了個年輕的新人。
孟棠此時正在給院中的花松土,聞言,問:“太后現在就讓本宮去?”
那宮女是個機靈的,福了福身子,道:“回娘娘,太后說娘娘回宮,她老人家特地為娘娘備了接風洗塵的午宴,希望娘娘能在午宴開始前準時到慈寧宮。”
“本宮知道了。”
待到那宮女離開后,芳寧生氣道:“太后召見您準沒好事!肯定又會想著法子折磨您!奴婢這就去請陛下!”
孟棠抬手,阻止她,說道:“不必。”
芳寧急紅了眼,問:“您忘了上次了?太后她老人家可不是好相與的!”
芳寧不知道匪寇攻山那日孟棠與太后間發生的事,自是以為太后又想折磨皇后娘娘了。
芳寧說:“娘娘,您別這般好脾氣,受了欺負就該告知陛下,得讓陛下心疼才行,太后也真是的,您才剛回宮呢,身子也虛著,她就想著來磋磨您了。”
孟棠伸手,彈了下她的額頭,道:“未必。”
“什麼未必?”
“此次未必是鴻門宴,走罷!去慈寧宮!”
芳寧急哭了,“您真去啊,還不讓奴婢去稟告陛下,萬一太后真的關起宮門來對付您……”
“那我便打死她個老不修的。”
芳寧呆了呆。
她還是第一次見她家娘娘說這種話。
芳寧眼角的淚珠子滑稽的掛在那里,要掉不掉。
坤寧宮里,香煙裊裊。
嬪妃們坐在桌前,笑著和聶竹青說話。
越嬪道:“妾身聽聞皇后娘娘回宮了。”
梅妃笑著應道:“可不是?聽說皇后娘娘在靈感寺糟了大難,為陛下擋了一劫,此番看來,皇后娘娘與陛下必定更加伉儷情深了。”
平日里若說誰最看不慣孟棠受寵,除了這群嬪妃,可就屬太后了。
甚至太后對她的恨意要比她們還要大些。
梅妃又道:“如今皇后娘娘獨得圣眷,恐怕就更加看不上我們這些歪瓜裂棗了,皇后娘娘品行高潔才華橫溢,我們呀哪能和皇后娘娘比呢?”
說完,她還偷偷瞥了太后一眼。
越嬪趁機又道:“皇后娘娘不在的這段時間,都是梅妃姐姐在打理后宮,等皇后娘娘回來,這協理六宮之權,只怕要交還回去咯。”
梅妃笑意盈盈,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道:“協理六宮之權本就是皇后娘娘的,什麼交還,只是物歸原主罷了,妾身管理后宮哪有皇后娘娘管理的好?”
聶竹青漫不經心的瞥了她一眼。
梅妃登時捂嘴,道:“哎呀,瞧我,在太后娘娘面前胡說什麼呢,妾身本也沒資格與皇后娘娘比。”
若換做以往,聶竹青此刻定然要勃然大怒,黑著一張臉了。
可此時,眾嬪妃觀察著太后的神色,心想怎麼回事?怎麼一點也沒有黑臉?
“皇后娘娘到!”太監尖著嗓子喊了一句。
下一刻,便見孟棠被芳寧攙扶著走了進來。
芳寧還是很緊張的,緊緊跟在孟棠身邊,生怕太后突然發難。
眾嬪妃瞧見她,登時起身,一臉正色道:“嬪妾見過皇后娘娘。”
眾嬪妃忍不住拿眼神打量她。
又去打量太后。
太后緩慢的喝了一口茶,隨即開口:“皇后來了,來,坐到哀家身邊來。”
來了來了!
太后她要開始了。
就連梅妃嘴角都快忍不住笑意了,拿雙眸偷偷瞥向她。
“是,母后。”
孟棠乖順的坐在太后身邊。
太后道:“今日哀家叫你過來不為旁的,你在靈感寺照顧皇帝也算辛苦了,哀家便和眾嬪妃一起,為皇后接風洗塵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