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噴了孟棠滿臉滿身。
孟棠一下子懵住了,甚至濃郁作嘔的血腥味都沒能喚醒她!
馬兒被驚,沈方明的尸體被摔落在地。
玉印厲喝一聲:“皇后娘娘,小心!”
孟棠回過神,洶涌的惡心感席卷了上來,想吐。
受驚的馬也不停的四周打轉瘋狂掙扎!
孟棠連忙拉緊了韁繩,覺得更作嘔了,顛的她胃不舒服。
玉印騎驢追上去,他朝孟棠伸出手,道:“娘娘,抓住。”
孟棠抱著馬脖子,瞥了那手一眼。
玉印道:“信我,娘娘。”
孟棠顫抖著伸手,搭上玉印那只素白的手,玉印握緊,隨即用力一拉,另一只手及時抱住孟棠的腰肢,將她抱上了驢背,護在懷中。
毛驢似是不堪兩個人的重量,用力踏了踏蹄,玉印連忙安撫道:“我的小祖宗,那邊的馬發瘋也就算了,你就別發瘋了,行不行?”
毛驢又嗷嗷叫了兩聲,這才安穩下來。
溫香軟玉在懷,玉印頭一回抱女人,抱的還是皇上的女人,玉印看著懷中人,問:“沒事吧?娘娘。”
血腥味一陣一陣的往孟棠鼻子里涌,孟棠睜大了眼睛,問他:“你一個和尚,竟殺人!”
殺人也就算了,竟殺的如此粗暴!
孟棠又何嘗不是第一次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摘了腦袋,甚至這個人上一刻還在和她說著話。
玉印立馬假模假樣的開口:“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貧僧一生吃素念經,從不殺人,貧僧殺的不是人。”
孟棠又問:“這就是出家人不打誑語?”
玉印頷首,說道:“貧僧從不說瞎話。”
“嘔!”
孟棠終是忍不住,吐了個稀里嘩啦,中午用的膳,全都吐在了玉印的身上。
玉印臉都黑了。
“嘔!”
孟棠吐了一次還不夠,又吐了。
玉印恨不得把她丟下驢。
可看到孟棠憔悴蒼白的小臉,生生止住了這動作。
他掏出帕子,替孟棠擦掉臉上的血漬,說道:“娘娘可別再吐了,我這僧衣都不能穿了!”
“多少錢,我賠你。”孟棠強制忍下那股惡心感。
玉印又好氣又好笑,說道:“是錢的事?”
孟棠后知后覺,她趴在了玉印懷里,實為不妥,孟棠連忙起身,跳下這毛驢。
腿又是一軟,玉印連忙伸手搭了她一把,她身上若有若無的茉莉香在這股血腥味顯得尤為清新,玉印怔了下,說道:“娘娘小心。”
孟棠緩緩吐出一口氣,鎮定了下來。
待緩了過來,孟棠雖臉色還是蒼白,卻也沒有先前那般虛弱可怕了。
她問:“圣僧怎會在此地?”
玉印摸了把自己的光頭,說道:“還不是死褚奕,讓貧僧祭天大典過后就去清州清繳魯威王余孽,貧僧今天剛要騎驢上任去清州呢,他倒好,養的海東青啄了我好幾口不說,還送了信,讓我在城門外等著,必須殺了沈方明,否則他就殺了我!”
“哪有他這樣的?貧僧是和尚,整日盡讓貧僧干一些打打殺殺的活,真晦氣!貧僧真是倒了八輩子霉認識了他!”
原來褚奕在城外早有安排,怪不得會放沈方明離開。
說起來,這野和尚身手竟這般好?
這麼好的身手,確實,不用來殺敵可惜了。
“真是看不出來,圣僧如此了得!這身手,恐怕世間少有了罷?”
玉印連忙擺了擺手,謙虛道:“一般一般,世間第三。”
孟棠對他道:“既然圣僧此間事已了,趕緊騎驢上任去罷!”
孟棠一邊說一邊開始扯自己的衣物,又弄亂自己的頭發,讓自己看起來狼狽極了。
玉印忍不住道:“你這是作甚?貧僧可沒有對你做什麼!”
孟棠瞥了他一眼,問:“你還不走?”她要開演了。
“我就不走。”
“你確定?”孟棠意味深長道。
“褚奕快到了,我要留著看戲!”
行,你看,誰能保證盛怒下的褚奕會干出什麼事呢,只望這野和尚一會還能留一條小命吧。
說褚奕,褚奕到。
褚奕騎馬而來,他臉上帶著憂色,喚了一聲:“棠兒。”
前一刻還鎮定自若的孟棠,嬌弱的身軀登時一顫,目中帶著盈盈淚光,緩緩后退了一步。
褚奕下馬,朝她走來。
他越是逼近,孟棠便越退。
褚奕對她已經有六十二好感,可以適當的作一作了,小作怡情。
“陛下,您別過來!您既已選了蕭妃,還管臣妾死活作甚?臣妾在陛下心里,左不過只是個小玩意,陛下高興了便寵幸兩下,不高興便將臣妾放后宮里冷落七年,臣妾算得了什麼。”
不知不覺中她早已淚流滿面,語氣里滿滿都是自嘲。
第67章 棠兒,朕知道錯了
這七年來他終究是傷到了她。
她像是失望極了,一副不愿看他的樣子,倔強的扭過了頭,她說:“陛下,您可曾算過您來坤寧宮的次數?頭五年,您只來了二十一次,這二十一次沒有人記的比臣妾還清楚了,臣妾每每懷著歡喜的心情迎接陛下時,陛下您可曾給過臣妾一個笑臉?”
孟棠輕輕吐出一口氣,她道:“就算是這屈指可數的二十一次,您也從不曾留下過夜,您根本不在乎外界會怎麼議論臣妾這個皇后,臣妾做錯了什麼?臣妾什麼都沒做錯,只是嫁給了帝王而已……”
她往常漂亮的秋水眸都失了神采,倦了也累了,滿臉都是疲憊,“即便臣妾在后宮過的如此不好,臣妾也依舊要作出一副溫婉賢良的樣子,臣妾也曾是高傲的世家女,在后宮卻過的連一個奴婢都不如,要靠著她們的好臉色才能有一頓飽飯,才不至于在冬日里凍死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