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目怔怔的看著孟棠,果真什麼都變了,她變了,他也變了。
以前的她,怎會舍得他受傷?
原來她的真心收回去了,就真的不會再給了。
棍棒打在身體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齊正言蹲在屋頂上聽著,神情一陣恍惚,他竟也與方晚意想到一塊去了。
她的愛熾烈如火,來的濃烈,可她也能轉瞬將這愛收回去,七年前她為了方晚意絕望投湖,七年后她再看他,眼里不剩絲毫情意。
深情是她,絕情也是她。
他攥了攥拳,她方才說的那番話,說明她依舊深愛著他,他絕不會變成方晚意這樣。
第114章 她哭著撲向了他
二十棍落下,方晚意已經不能動了。
孟棠叫了停,她淡淡道:“送回方家吧,想來方公子以后應該也能識趣了。”
方晚意不語。
方晚意是被抬出孟府的。
齊正言沒有現身,這倒是出乎孟棠意料了,齊正言聽完墻角,便也跟著離開了孟府。
大半夜,金吾衛忽然包圍了整個方家。
這可把方家人嚇了一跳!要知道,上一個被這麼找上門的傅家,已經全家下了獄,傅德生更是連尸骨都涼透了。
方夫人急忙道:“老方,你犯了什麼事?你也參與了貪墨?!”
“我沒有啊夫人!我真的沒有!”
年輕的帝王踏入方府,方承哭訴道:“陛下,臣是冤枉的,臣沒有參與難民營貪墨一案啊陛下,臣也不知那傅德生竟會貪贓枉法!”
褚奕抬了抬手,道:“朕知道,朕今日來不是來找你的。”
金吾衛舉著火把,問:“方晚意何在?”
方承連忙道:“犬子受了傷,如今正在屋內將養著呢。”
“帶路。”
方晚意怎麼也沒想到,大半夜,帝王竟然登門了方家,并且指名來找他。
褚奕推開房門,見那方晚意正趴在床上,茫然的往門口處看。
褚奕擺了擺手,道:“都下去吧,朕有事與方公子談。”
“是,是。”和貪墨案無關就好,方承想到。
至于兒子?
活了二十年連個進士也中不了,靠他這個老子的恩蔭才得了個虛職,只會丟人現眼,還丟人丟到孟家去了,不要也罷!
“別來無恙啊,方公子。”
褚奕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方晚意爬下床,顫抖著身子,跪了下來。
“臣見過陛下。”
“朕聽人說你去孟家騷擾棠兒了?朕特地讓棠兒歸家散散心養養身子,你倒好,盡會惹她煩心。”
方晚意扯了扯唇角,不語。
他能與孟棠說那麼多,卻決計不敢對褚奕那麼說。
“你和棠兒的定情信物呢?拿出來給朕瞧瞧。”
方晚意并不奇怪褚奕會知道,想來孟家有他的眼線。
方晚意忍著屁股上的劇痛,起身走到柜前,將柜中的東西都倒了出來,他拿出其中一方帕子,道:“陛下,在這。”
褚奕接過。
然而,當他看到帕子上的繡花后,頓時笑了。
繡的沒有給他的好。
他冷嗤一聲,“就這?”
他狀似不經意的勾了勾腰間的小孔雀香囊,說道:“看來棠兒以前對你也沒多用心啊,這繡工不過如此,繡的海棠花也粗糙的很。”
方晚意咬了咬牙,道:“自是沒有陛下的好。”
“你倒是好眼光,這孔雀香囊是棠兒近日剛給朕繡的,如何?比你這好上百倍不止。”
方晚意看的眼紅,他想,孟棠當真是對褚奕用了心的,給褚奕繡的香囊也是極好,他與孟棠相識這麼久,從不知她的繡工原來也能好成這樣。
“既陛下對娘娘之心不改,便好好對待皇后娘娘吧。”方晚意不愿多看,只覺得那孔雀香囊刺眼的很。
褚奕將那些孟棠曾送給方晚意的東西都收走,這些玩意都是贈與方晚意的,他褚奕也不稀得要,便全丟進了炭盆里,火光升起,將這些個物件全都吞沒。
離開方家前,褚奕說了一句:“方公子,好自為之,若再騷擾朕的棠兒,朕便不會再容你。”
方晚意落了淚。
他是真的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此刻,他終于明白孟棠那句眼見不一定為實的意思。
棄婦什麼的都是他臆想出來的。
皇后娘娘圣寵不衰。
*
接下來幾天。
白天孟棠帶著齊正言,一起去難民營幫忙,晚上齊正言就借口回宮,一連幾日都是如此。
這日。
日頭太大,齊正言和周延深通完溝渠,坐在屋棚里躲避烈日。
周延深道:“今日應該就能完工了,好在趕在下雨前弄好了,不然路上積水,臟水漫到屋里來,這地方就沒辦法住人了。”
齊正言道:“還是需盡快將這些難民安置。”
“說的是。”
孟棠搖著扇子走來,說道:“若安置流民的善款不夠,我孟家亦可捐獻一些。”
周延深聽此笑了,他道:“免了吧,我聽說孟老將軍都窮的叮當響了,他那點銀錢全都拿去接濟邊疆的戰士們了。”
“我有私庫,陛下對我可好,賞了不少好東西呢,反正放著也是放著,陛下應當不會不允吧?”
話落,她瞥了眼齊正言,問:“齊統領,你覺得呢?”
“自然,陛下賞的那就是娘娘的了,娘娘可隨意處置。”齊正言臉上也帶上了笑意。
“好。”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心善,褚奕想。
自己不就是愛她這點嗎?